心中的愤恨让我没有一丝的犹豫,将这张标注我在清风最后的股份纸张,猛然撕得破碎,好似我们之间那段写满兄弟情谊的纸张,也被某种力量撕碎。
我看着纸张上‘股份’的两个字,似乎明白了这一股力量便是来自于它。
它标志着一个人的成功,也熏染着另一个人的双眼,唤醒他的野心,但它又代表着钱财,而我们也围绕着钱财而存活着。
这让我恍若掉进一股莫名下拽着我的洞穴,我试图向上爬,但重心告诉我是向下的,挣扎也无济于事因为我没办法改变向下的事实,就好像我悲伤愤怒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我没办法改变这个蒋羽所想的价值观,他代表着一群利己利益主义思想,也成为了那些竖立在金钱堆上的空壳西装,卖了良心。
如今的我,已然无计可施了
撕开了这一层情谊,我的手中变得轻薄,好似无力去握住流沙般把纸张的碎片丢在地上,他怔怔地看着,我麻木地看着
好似在这几张碎裂不堪的纸片里,寻得了我们的曾经,画面感宛如映射在破碎的白色纸张上流动着而零碎的字体像是这段记忆的黑色污点,有着他把我的青春出卖,也有着自己的盲目信任
在记忆回溯渐渐变得稀薄,最终淡化在我得心里,残留在地上的只是一团碎纸,是我和蒋羽之间的关系定义,也是我对他的一个回应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每个人都有着不一致道路选择但泯灭人性贩卖道德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看见成功的光芒!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劝告!”
“程枫,你还不明白吗在资本的世间里,钱就是光!哪怕我肮脏,但我的钱还是钱,而钱的面值和分量,就是我的面值和分量!何况大多数的人都是低头走路的,他们看见的只是堆在我脚下的钱,而不是我身后的泥污,我依旧光鲜亮丽,只因为我有他们得不到的价值,便将我仰望,视为成功的光芒。”
我看着蒋羽,对他的话语感到厌恶:“你真会自我催眠脏的始终都是脏的,光透过浑浊,便变了模样!”
蒋羽沉着脸:“是你太理想了!站在顶端的人,能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他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往原先的位置走去,拿起文件包:“算了,我这里还有备用的一份,我也不需要你急着签,但我希望你可以冷静想想”
“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就算去借银行,也不会卖掉自己的公司!”
我对蒋羽已经失望至极,也没有必要和他再商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对我说道:“就当为了江敏!你真能确保你找的那个捐献者可以顺顺利利的进入医院吗?”
我听出了蒋羽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略感不妙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做对江敏什么!”
蒋羽缓缓朝我走来,将那份合同递到我的手中,又把刚刚放入我的口袋里:“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看你要怎么做,何况,我是在帮你,程枫,我开出的条件你一点都不会亏,还能保证江敏的安全。”
内心中的震惊和愤怒让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再一次抓住他的衣领,怒视着他:“你要对江敏做什么!”,又思考蒋羽话语里的意思,不愿意相信地呢喃道:“你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他附在我的耳边,又好似暗示我什么:轻声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戒毒所的对话吗?我说:我们都已经步入社会大轮盘,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没办法掌控的就像现在一样,我能为你留下一个好结局,但不代表着别人愿意给你一个好结局”
我怔怔地看着蒋羽:“你什么意思?”
“我是没有权力但不代表一切都会顺利。 事到如今,和你说了吧:‘你卖股权是为了稳住供应链,而我以个人的身份买下股权,很难完成这个目的,所以作为保障,我一样是会出售股份’至于买家,你很了解,就是合旅”
我的心头一颤,直至这一刻,我才明白蒋羽说出这番话语的底气,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你和合旅合作了?”
“嗯,合旅总部的总经理何欢!”
当何欢这个名字传入我的耳朵,那场舆论事件爆发背后的黑夜,好似一瞬间明亮了,而那本应该消散的黑夜化成一团火焰,在我的心中燃烧发烫:“我真他妈瞎了眼”
蒋羽轻轻地拍了拍我紧抓在他衣领的手,又稍稍用力扯开,对我说道:“是我变了你就当瞎了吧希望你好好考虑拿着五百万退出这场争夺,去救江敏,于情于势,都是无比好的选择。”
蒋羽看了看我,最终无话可说,和品品乐的负责人从我的身边经过离开,我失落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手中相同却崭新合同所传递的重量,而口袋里的钢笔更像一个巨重的铁块,将我的身体压得无法承受,难以喘息。
我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了bill的电话,连忙向他问道有关于上海的情况:“那个joe,还在上海吗?”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的bill的声音,但被几声女人的声响包裹着显得有些混杂:“他一直在的,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