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满身风雪,拿着从朝戈那里得来的地址,等在商流沙从学校回她外公外婆置办的院落的路上。
天很冷,可他的心是热的。
他很急。
可当商流沙出现在他视线之内的时候,乔樾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
雪四散。
商流沙的发已经有垂肩长。
很久没见,积攒了那么多天的心情,他不知从何说起。
商流沙在他眼前慢慢走着,视线不曾四处搜寻。
是她那个时候不过问闲事闲人的态度。
乔樾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扫。
描摹了一遍她的眉眼五官之后,他却重新变得急切,迫不及待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他加快步子很快走到走得专心致志的商流沙身后。
手中的伞高举到她头顶,替她遮挡寒凉的雪。
商流沙回头看他。
乔樾一笑,将那句推迟了很久没能当面说的话吐出来:“流沙。”
他的声音散在风里显得更为清冽:“我想你了。”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画面,她慢慢侧身看向他,面庞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好的容颜。
朝令夕改?
拒绝了时隔半年又来撩拨?
乔樾不知道,那个时候商流沙忍了又忍,才没扇他一巴掌。
旧事已如天远。
此刻,乔樾手臂撑在这间布局简陋的室内的床上,等待商流沙的答案。
他需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拒绝她的。
商流沙依然沉默。
乔樾重复:“这对我很重要,告诉我。”
“话是我亲口听你说的,”商流沙长睫颤了下,“乔樾,不是别人,是你。”
她重新下床,似是又要离开。
乔樾即刻拽住她的手臂,紧扣她的手腕,一字一顿:“我没有。”
商流沙觉得眼睛涩,她没同他争:“你不记得不重要。”
乔樾没法继续坐下去,这一刻语言是这般乏力,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没做过,要我怎么记得?”
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了一分。
商流沙没回头,她迈出那几步,现在是背对着他的姿态:“都过去了,我不想讨论这个。”
乔樾往前靠了一步,手臂伸出去,勾在她腰侧,从背后束缚住她的身躯:“过去了?过不去。怎么过去?你现在不能对我说,就代表那是你的耿耿于怀。”
“别以为你多么了解我!”商流沙笑了下,有些冷。
乔樾又靠近一点,伸腿踢关上门,他换了一个问法:“什么时候?”
她那么骄傲……如果收到拒绝,不可能如常毫无反应。
“我们现在会在这里,是因为要帮我的学生寻亲”,商流沙依然没有松口,语调忽而清淡了下来,“我感谢你百忙之中抽时间施以援手,我现在没有为其他事分神的打算。”
那么多年,唯一有异的是虞听离世之后的那半年。
乔樾不能不去猜:“高考结束,你离开n市之前?”
商流沙没否认。
乔樾笑了一声:“所以你同我不告而别,杳无音信?”
她否认:“不告而别?乔樾,你避我、拒绝我那么彻底,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刀枪不入,脸皮厚的那么彻底?”
她走。
乔樾拦,彻底地从后抱住她:“别动。说不清楚,你今天出不去。”
她骂:“人渣。”
“嗯,还混蛋。说说,你怎么告诉我的,怎么表白?”
商流沙闭了下眼睛:“有意思?”
乔樾附和:“有。你得对我公平一点,你判我出局,我得知道依据是什么。”
她冷脸:“逼我回忆那些,你想没想过我愿不愿意?”
乔樾箍紧手臂:“你不愿意。但我更不愿意你和我中间夹着任何误会,弄清了,要杀要剐再随你。”
她依然冷:“够了,我谢谢你那么善解人意。”
乔樾还得说:“不够,我还没说完。”
“不可能的。流沙,我不可能拒绝你。那个时候,即便知道你将来可能会遇到更好的人,我都不打算放过你。你来,我一定开心地迎。你对我表白,我如果没像范进中举那般,也差不多像范进中举那样。我在等的是……一个更好的更对得起你的乔樾。你明白吗?”
商流沙在他的紧箍下动了下。
乔樾开始等,等她让他明白拒绝是怎么一回事。
七秒钟过后,他终于等来商流沙的声音:“所以呢?你等,我就得陪你等?谁给你的自信?”
一次次在他的好里沦陷挣扎?他知不知道残忍两个字怎么写。
她继续问:“你想怎么样?证明是我误会了,是我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