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短暂的惊愕后,谢柒蕴回过神来,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般说道。
李君言也没有立即戳穿。
只是在屋内徘徊两圈,轻声说道。
“许云锦的亲卫都是虎威军之中的精锐,在边军之中更是佼佼之人。他们出手,皇城之内,除了神机营,只有千牛卫能敌。”
“三人一并,屠个十把二十人的马匪都算是足够的,你说是什么人能杀了他们呢?”
说着,看向谢柒蕴。
谢柒蕴好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淡淡道:“或许是哪路高强之辈,奴家又如何晓得?”
“晓不晓得无所谓,本官只疑惑,既然他们都死了,为何偏巧是最弱小的你能活下来?”
“那些亲卫都有甲胄,一眼便能看出是官军,就算真是某个不为人知的强悍马匪寨出手,又为何会选上他们?马匪这种东西,向来欺软怕硬,光是看到甲胄,吓跑的便不知凡几,却非要对虎威军的人动手,图什么?”
“什么值得他们花这般大的力气,冒这般大的风险?”
“你又为何安然无恙。”
“大人这般说,便是扣帽子了,奴家若是能知晓这些凶徒心中所想,何必还要委身教坊司?去兵马司
领名做个参将不好吗?”
谢柒蕴沉声道:“至于奴家为何能活下来,不过是几位大哥与家父舍命相救,帮着奴家拖住时间,这才有了逃命的机会。”
“是吗?”
李君言叹了口气。
“不然如何?如今家父已死,大人看着奴家心中不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若是大人不想奴家在此,只消一句话,奴家便可自行离去,又何必这般怀疑?”
“大人不觉得可笑吗?”
“是挺可笑的,我当初真因你有些恼怒,倒似是个丑角了。”
李君言忽然觉得当初为了谢柒蕴和教坊司之事大发雷霆的自己,好似个白痴一般。
这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于是将袖中文卷抖落在地。
“你大概觉得没有证据,我无法拿你如何,但你也未免将我当作蠢货了,千不该万不该,为何要挑衅我的医术?”
李君言逼近上前。
“你手臂上的伤势,虽然看着极为凄惨凶狠,但那纹路,一眼便能看出刀势方向,若是被敌手砍伤,那伤痕应当一道直贯,往斜上飘去。”
“但如今看着,却是只有初段笔直,后头却歪歪斜斜,显然是手劲不够,朝向错开导致。”
“只有可能是你自己割开的。”
说完,李君言这才盯着她,问道:“为何要如此做?”
“厉害。”
谢柒蕴苦笑一声,果然还是瞒不过这个人。
难怪以占不花的手段地位,都会对这人如此惧怕,只是看了一眼,便能断定出自己伤势的来历。
这般眼力,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是,谢安与那三名亲兵都是被我杀的。”
“突厥虎卫,对吧?”
李君言一挑眉毛。
“你还知道多少?”
“差不多就这样了。”
“不错,是占不花的手下,从你我离开皇城找到谢安之前,便一直跟在身后。”
话音落下,李君言这才明白,当初自己察觉到的,似是有人跟踪的感觉并非虚幻,而是实打实有人跟着。
面色有些阴沉。
这般说起来,倒是他害死了谢安。
若是当初不曾这般信任谢柒蕴,未曾被她骗过,谢安也就不会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就在你孤身逃回来之后。我让方林查了你的消息,很有意思,当初你在教坊司之中,最开始不过一个打杂的,后来到了年岁这才开始接客,却冷清不已。”
“而后某一天开始,便忽然变得抢手至极,夜夜笙歌。”
李君言叹了口气,
指了指被他扔在地上的文卷:“这文卷记载,当初曾经点过你的人,大大小小,几乎全数死于非命。”
“你在报复。所以我断定,谢安死在你手中,你混到我身边,一定是为了什么,本来还不清楚你与谁人联手,昨夜猜想突厥人会想办法找到火铳图纸,所以我做了一个局。”
“若是突厥人前往工部或者这里,那便与你无关,若是前往刘家,便是你给的消息。图纸两份,一份在我手中,一份在工部或者刘家父子手中的消息,唯有在我身边的人才会知道。”
“想来想去,只有你。”
“他们自找的罢了,既然选了条蛇,总要做好被咬一口的准备。”
谢柒蕴冷笑道,而后拍了拍手:“精彩!不愧是李大人。”
“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