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收拾卫生期间,嘴唇火烧火燎的疼,又疼又烫。
就像被恶毒的蜜蜂蛰肿,他想舔又不敢舔,每碰一下都蛰的疼,很怪异,明明一开始没这么疼。
难不成昨晚屋内真的进了什么有毒的蚊虫叮咬造成的?
江时俊逸眉眼间堆积着化不开的阴郁,他躺回床上,神情呆愣地盯着逐渐亮起的天。
回想这半个月来的怪事,挥之不去恐怖又羞耻的噩梦。
惹人厌的邻居,同事。
老旧的出租屋,神经质的司机。
没有规律出现的骇人幻觉。
好似他身边的一切都糟糕极了。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唇瓣表面越来越疼,就像有个看不见的透明物种在用细密的啮齿磨咬。
江时漆黑的眸子蒙了层薄薄雾气,看起来脆弱易碎,他喃喃道:“放过我吧,真的好疼……”
他的声音轻如柳絮,还未等落下便已经没了踪迹。
就在漆黑瞳眸里的雾气逐渐凝聚时,一丝轻柔的风拂过他的面庞,拂过那靡艳近乎破溃的唇瓣,带走了上面绵密的刺痛,独独留下温热的轻柔触感。
江时下意识抬手触碰自己的嘴唇,他神经质地睁大双眸,颤抖地看向严丝合缝的窗户。
刚才,刚才难道也是他的幻觉吗?
他想不明白,为何幻觉会如此真实。
最终他选择自欺欺人,将头蒙进被子里,浑身颤抖地蜷缩成一团,直到手机闹钟铃声响起,他才开始洗漱收拾。
8点钟。
江时拎着垃圾走出404。
当钥匙插进房门反锁时,他发现门眼旁有几块手印大小,像是绿色苔藓又有些像发霉的霉菌黏腻地粘在上面。
江时凑近了看,闻到一丝混杂着酸臭的土腥味儿,有点像人体汗腺发达的酸臭掺杂着农村旱厕外阴潮地表生长的绿色苔藓的味道。
他胃底开始翻涌,漆黑的眸子因愤怒亮了起来:“该死!该死!该死……”
江时一边从电脑包掏纸巾,一边抑制不住怒骂。
他想起来了!
他在睡着前听到女人叩门声,那声音分明是王婆子的儿媳妇!
然而就在江时掏出纸巾准备清理门板上恶心的东西时,却愕然发现,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有暗蓝色掉漆的表皮涂层。
江时刚才的愤怒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可笑。
他不信邪地用纸巾蹭了蹭刚才出现暗绿色黏稠物的地方,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刚才又是幻觉?
江时往后退了两步,露出似笑似哭的扭曲神态后,神情又在下一瞬变得阴沉晦暗,他抬腿往楼下走去。
走到二楼时,他看到楼道口旁蜷缩一个人。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头皮隐约有几块斑秃,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青紫的女人。
看样子是王婆子混混儿子的媳妇。
江时冷漠地看了眼,没有丝毫停顿,就要继续往下走。
但女人听到声响后,迅速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到是江时,脸上快速闪过怨毒,嗓音沙哑如老欧,狰狞质问道:“是你!你为什么不开门!”
“你为什么不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你为什么不开门!”
她像只厉鬼一样嘶吼,快速朝着江时爬来,伸手想要抓住江时的裤脚。
一股混杂土腥味的臭气逼向江时,江时眸光黑沉,抬脚就将这疯婆子蹬开,他极力遏制心中想要踹死这女人的躁怒。
这女人只不过是个被王婆子一家迫害洗脑的可怜人罢了。
江时蹬开女人后,就快步朝楼下走去。
但女人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恶毒的光,她手脚并用地再次朝着江时扑过来,嘶哑的声音刺耳无比:“娘!大勇!你们快出来!我逮住404的贱人了!”
“我逮住这个贱人了!!”
“我逮住这个贱人了!!!”
楼道内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扰得人心烦闷。
因为那股不可忽视的土腥臭味,江时回过头看了眼跟疯子一样的女人。
但就是这一眼,令他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在忽明忽暗刺白的声控灯下,随着女人在地上爬动,她浑身的青紫变成青绿色黏稠霉菌,里面好像还黏着密密麻麻的头发丝一样细白的虫子。
江时勉强维持理智,心中告诫自己这是幻觉,强忍着想要踹死女人的冲动,头也不回地冲出单元楼。
阳光洒在他身上,这才将刚才的恶寒逐渐驱赶,隐约听到身后单元楼内传出铁门打开的咯吱声,王婆子的粗鄙叫骂:“你个没用的赔钱货,不下蛋的母鸡,你大早上嚎什么!”
紧接着就是皮肉抽打,女人沙哑哭嚎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