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了桌子,把青梅抓来一通痛骂,足足骂了两个时辰。
然而,骂过之后又能如何?甚至不能夺了她的当家之权,因为扫视一周,只有她才能勉强撑着,虽然不尽如人意,总归不至于吃里扒外有二心。
青梅心想事成,不用嫁给詹事大人了,但还没高兴多久,麻烦又接踵而来。
家里的奴才少了两成,事却是一样多,人人都想少干事,又都觉得别人比自己干得少。每天都有人向青梅汇报,打小报告的下人们把鸾鸣阁挤得水泄不通,青梅不得不从外面请人来打零工。
这样一来多了一笔开支,可青梅到账房上竟然支不出钱银来。
原来吃准了青梅还有点家底,夏百川这守财奴硬是一文钱也不肯多拿出来,还想把节约下来的月例钱揣到自己兜里。
青梅想要撂挑子不干,又怕没良心的爹爹把她嫁给比詹事大人更不堪的男人,只得打落门牙肚里咽,把她老子娘留下来的那点私房钱慢慢贴了进去。
好不容易拆东墙补西墙,维持住了夏家的体面,可再过三天老祖宗的寿辰就要到了,那又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青梅着急上火,嘴边长出了好几个水泡。
这时,青梅想起夏苗来了,而且越想越不对劲儿。
夏百川把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娶进门,吴夫人也无可奈何。她没法恨夏百川,便恨上了那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的姨娘,尤其是云姨娘。因为云华是她的陪嫁丫环,没几年却摇身一变,几乎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这口气她咽不下去,更重要的是她平日里对云华不薄,却被从背后捅了一刀。
吴夫人的恨意又传给了她的一双儿女,青梅打小便看夏苗不顺眼,对她没有好脸色。
不错,那次只是场意外,青梅并没有想要把夏苗推进火里,而现在却后悔了,恨不得真地把她推进火里,以消自己心头之恨。
青梅怪自己太天真,以她们两人的关系,又打了病重的夏苗,让她当场昏倒,换做是自己岂会如此好心指点迷津?
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向夏苗问计。
对着那本名册,青梅左看右看挑不出毛病,便按夏苗说的照做了。
顺便,她想把自己向来瞧不上眼的一并打发了,而这时夏苗却差小元子来放话,这也个不准动,那也不准动。
青梅哪里肯全听夏苗的,却又怕惹恼了夏苗后真的要嫁进詹事府,一番讨价还价后,除了名单上的人之外,其余和她有私仇的全都只是赶出府去。
简直太便宜这帮人了!青梅不服气,想要有权在手时搜集些夏苗的不利证据,无奈当家的两个月中夏苗几乎没有管事,一点儿把柄也拿不到。
听雪居里除了云姨娘和夏苗外就是鹂儿和小元子两个小孩,青梅只得拿已经离开的王妈妈母女开刀。
查出王妈妈的罪行后青梅乐坏了,还以为夏苗会来求情,那样就可以把夏家这个大包袱丢还给她,顺便到老祖宗面前告状,谁知夏苗压根就不管王妈妈的死活。
夏百川把王妈妈杀了暴尸,又把燕子发卖,从始至终夏苗就没有过问。
青梅又疑神疑鬼是中了计,一切都是夏苗设计好的,害得自己得罪了全府的人,帮她铲除了异已。
再到后来詹事府退了亲,青梅心想事成,可这时名声坏了。人人都说夏家嫡女刻薄寡恩,难以相处,以后怎么嫁人?
这次老祖宗的寿宴是个机会,可以向世人证明她的能耐,但是没钱寸步难行。
让夏家丢了面子,受责罚事小,传出去人家说夏家嫡女是个败家女人事大。
青梅一整夜没睡着觉,越想越恼火,终于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一只傀儡,想到要找夏苗来兴师问罪,更重要的是要问一问对策。
夏苗对这些曲曲折折洞若观火,就等着她上门的一天。
见女儿沉稳镇定,云姨娘这才放宽心,随着众人一起去开门,谁知开了门只见青梅带的人手比上一次还多,唬得她下意识往后缩,又想到不对,咬着嘴唇,颤微微地拦在夏苗前面。
夏苗不慌不忙又把云姨娘拉到自己身后,冷冷说道:“二姐如今是当家的,有事差人说一声便是,犯不着兴师动众。”
“你算准了我会来找你,是与不是?”青梅铁青着脸说。
夏苗噗嗤一笑:“你真当小妹是诸葛孔明再世,能掐会算吗?”
一路走来青梅香汗淋淋,到了听雪居被堵在门口,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大骂道:“让开,进去后再与你说道理!”
夏苗却拦住道:“听雪居简陋,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珍珠冲上来,指着夏苗的鼻子骂:“大热天里,你要让嫡女站在门口成什么样子?还记得上次吗?小心又要挨打了!“
“那么,请吧!”夏苗笑盈盈地让开来。
青梅这才看到里面搭着棚子,棚子底下是满满的桌椅板凳,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
如果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