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苗皱了皱眉:“她说了些什么。”
“还是上次的话。”鹂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心软了,“姑娘真的不帮她们了吗?”
“自做孽不可……”
燕子在外面大哭大闹的声音传来:“姑娘,救救我娘吧!我们母女侍候了有七个年头,没有功劳有苦劳,你可不能不管啊!全家就只有姑娘能救我们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声音却大得吵死人。
燕子的意思是不让进去就闹大点,说不定软弱的夏苗怕惹事就让自己进去了。只要进去了,即使不答应帮忙,她也可以说是站在自己的一边。她象是个溺水之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如果谁肯伸出手来救她,自己活不了也要把救自己的人拖下水。
夏苗刚要开口,燕子又大叫:“我们不想离开云姨娘和姑娘,是二姨娘,是她,她看中了我娘亲能干,硬是把我们要走了。是她逼我们的,呜……我们的心还在听雪居的。要不是我娘亲……呜……要不是我娘亲,姑娘就被青梅姑娘推进火里了……”
这些话不说还好,一听这话夏苗的肺都气炸了,大吼道:“滚,叫她马上滚!”
鹂儿唬得一哆嗦,兔子一样赶紧跑了。
姜大夫摇了摇头:“非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夏苗明白他的意思是骂自己太过无情,白了一眼,也不解释,掰着手指数着:“一,二,三,四,五……”
“你弄什么玄虚?”姜大夫不解地问。
夏苗翻了翻眼皮,继续数:“六,七,八……”
“姑娘,燕子已经走了。”虚掩的门又被打开一条缝,鹂儿探出头来说了一声,又飞快地跑了。
夏苗耸了耸肩:“姜大夫明白了?”
姜大夫瞪着眼说:“明白什么?你猜出她马上就会走吗?”
夏苗哂笑一声:“我只是想说,姜大夫在没弄清前因后果之前不要下结论太早。其一,她说的全是谎话,这是求人做事的诚意吗?其二,她娘亲在外诬陷诽谤家父,奴家为人子女,不狠狠教训去算她走运,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帮她们?其三,奴家已不是她的主子,她应该去求二姨娘才对。奴家多管闲事,做成了,二姨娘会埋怨是奴家把手伸进了玉芙苑,做不成,二姨娘又会以为落井下石,这般蠢事当然不会做!其四,她真有孝心,岂能随便就走了?若换成奴家,不怕夏日炎炎,跪在门前,跪去半条命也要等到人出来救自己的娘亲!其四,怪我治家不严,竟然没听说她在外面做的伤天害理之事,若是知道了,用不着等家父发话,我会先动手要了她的老命。杀人偿命,她死得不冤!正是要拿她警示所有下人,看将来谁还敢打着夏家的旗号在外面横行霸道!”
姜大夫整日里浸淫医道,没听到外面的传闻,听夏苗说了才知道前因后果。
他也觉得夏苗说得头头是道,却又被一个小姑娘抢白得不服气,想要开口反驳,一而鼓,二而衰,三而竭,终于点头说:“廖渐鸿说苗姑娘是难得的人才,此事非得你肯帮忙才能成功,老夫还不相信,现在看来真是……是老夫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