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经验后眼光更是老辣了。
这小元子长着和刘主事父子相似的鼻子,他被晒得皮肤黝黑,笑起来两排大白牙。细看起来,如果他能养白一点,倒不难看。他眉眼低垂着,眼皮却轻轻动作,看得出眼珠子在转,想法也在动。和夏苗一样,他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只不过还太嫩了点。
夏苗道:“小元子,辛苦你了。可你看我现在自身难保,怕是没法打赏给你了。”
小元子忙说:“主子哪里的话?能为主子效力是小子的福气,只要主子安好就比什么都好。”
“话谁不会说?心里想的又有谁知道?”王妈妈在一旁不阴不阳地说。
前不久还想要唆使着云姨娘打他,可现如今人家得了眼,王妈妈不想一个仇人总在主子面前晃悠,巴不得他赶紧滚蛋,离得越远越好。
夏苗明白王妈妈的心思,笑道:“那好,你说为什么想到要帮我?你不知道我已经不当家了吗?”
小元子恭恭敬敬地说:“这与姑娘是不是当家的没有关系,只是小的一片心意。”
再说就要说到她的头上,王妈妈没脸听下去,告退下去了。
“哦,好吧,做完事你也可以走了。”夏苗淡然说。
试他很容易,想要出头的人最怕就是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次如果他不肯说出真心话,以后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果然,小元子身子不动,说道:“小的还有一句话说。”
夏苗心里好笑,不动声色地说:“好,你说吧。”
“是,那小的就说了。小的观姑娘气色,大病初愈,病根未除,这时节还是不要贪凉的好。冰块放在屋里,寒气入骨,怕是会加重病情。”
这小元子倒机灵,是个可造之才,夏苗点了点头:“你学过医?”
“回姑娘,没学过,是听长辈们说的。”
“那好吧,我这间房就不用放冰了……”
“苗苗,我的好苗苗!”
夏苗还想多摸摸这小元子的底,云姨娘回来了,抱住她又是摸又是亲,小元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反常态,云姨娘变成了粘人的小孩子,连声音都又软又糯撒娇一样,又隐约带了点哭腔。
夏苗察觉出不祥,说道:“鹂儿,你也出去吧。”
那个“鹂”字,鹂儿还没学会,犹豫了一下,竟然依依不舍地把那条长凳子一起搬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苗苗,你能不能再做当家的,把青梅给赶下去?对,老祖宗不是喜欢你吗?你去求她呀!我的苗苗人见人爱,比死青梅强多了!”
夏苗越听越不对劲,问道:“娘亲,你怎么就回来了?以前不是要在六姨太吃午饭,打马吊一直打到寅时,再去大福居吃晚饭吗?”
云姨娘低下头:“没事,我没事。”
夏苗记起王妈妈和燕子的话,不停地追问,终于云姨娘忍不住了,大哭起来。
“别哭,有我在呢。”夏苗好言劝道。
云姨娘哭得鼻子通红,用帕子擦了擦鼻涕:“是老五、老六和老八她们三个贱人见你失宠了,不跟我玩了。她们三个人打不成马吊,居然找来老十,也不要我,还说我没钱。我说没钱也有没钱的玩法,不一定非得要耍钱的,却被她们笑。原本我想要跟她们借点钱的,看她们这样,我开不了口。她们那四张嘴太厉害,我不是怕了她们,可那里是老六的地盘,还有一屋子仆妇,娘斗她们不过,呜……”
她们几个家里都做了些小营生,除了每个月的份例银,还有家里的补贴,那才是大头。当然那些补贴也不是白补,与夏家做生意时她们就一个个在夏百川面前软磨硬泡,为家族争得了不少好处。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她们确实比起云姨娘母女要富裕得多,但以前夏苗得宠,她们便不在乎玩小点,只求夏苗在老祖宗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今时不同往日,她们的嘴脸就露了出来。
早就应该疏远她们了,夏苗反倒高兴,当着愁眉苦脸的老子娘勉强忍住,没笑出声。
“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啊!为什么不吃人参鸡汤呢?可怜见的,脸都瘦了一圈,得要补一补才好。我的苗苗,我可怜的苗苗。”
人参鸡汤,夏苗是再也不会喝半口了。
“以前你说得对,咱们没有根基,容易就被人弄下去了。幸好当时没有得罪人,要不然就麻烦了。”云姨娘幽幽叹了一口气,“怪我糊涂了,还以为当了家后就是长长久久的,没有加把劲儿。如果你能有个弟弟就好了,他们就不敢这么对你。”
只要一谈话,不管谈什么,最后都会落到这一句,夏苗真是很无奈。
“她们不和你玩,你就别和她们玩了。”夏苗又劝了几句,突然想起王妈妈和燕子的话,实在是忍无可忍,面色一冷,“娘,要不要我帮你给她们点颜色看,让她们后悔,让她们怕?”
是的,韬光养晦已经没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