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安一脸为难的看着凤承寅,犹豫了很久道:“看在你我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
凤承寅闻言嘴角一抽,笑笑不说话。
傅诗安也不是个蠢笨的人,凤承寅多精明的人啊,肯定会发现他在清心药里做了手脚。
于是写方子的时候他写了两张,一张是真的清心药,另一张则是加强欲望的汤药。
这两张药方交给了桑歌,再三叮嘱,交叉着喝。
傅诗安叮嘱后,询问桑歌:“听懂了吗?”
桑歌挠了挠头,反复看了下,颔首道:“明白的。”
“去吧!”
傅诗安催促桑歌离开,然后折返坐到凤承寅身侧,不忘夸赞:“你这下属看着很是机灵,把事交给他,放心。”
“嗯。还有一事,需你帮孤。”
这话让傅诗安惊诧的看着凤承寅。
在他印象里凤承寅很少求他,一旦求了定是大事。
为此傅诗安收起来吊儿郎当的面孔,故作深沉道:“什么事。你说。”
“替我解了被封的武功。”
这话落下,傅诗安跳了起来,跟炸毛的猫儿似的,对凤承寅一通嘶吼:“啊!你要干什么啊?”
“你活腻了啊?”
“你每天吃的药就是在延缓毒素扩散,封住的内力是为了你不动用内力,促进毒素溃散。”
“你想死就说,一瓶鹤顶红你肯定归西了。”
傅诗安气急败坏的一通输出,最后气呼呼的坐下。
他端起来一旁的茶盏,咕噜咕噜的猛喝下。
凤承寅斜睨了他一眼,迟疑了下道:“不烫吗?”
“啊!嘶~烫,水,水……”
傅诗安后知后觉,显然被凤承寅给气的。
凤承寅淡定的将自己的茶盏递给他,这还是昨夜的隔夜茶。
傅诗安喝了后叹了一声。
“为什么?”
“不想这样活着。”
轻飘飘的几句话让傅诗安气不打一处,没好气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人不鬼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苟延残喘没什么不好。”
“可不是孤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傅诗安的话换来凤承寅的沉默,就在傅诗安想着不会有答案时,便又听他道:
“换你愿意吗?困在四四方方的宅子里,终日只能看到高墙。尽管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可不觉得无趣吗?”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傅诗安认识凤承寅的时候还年少,见过凤承寅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模样,也见过凤承寅一蹶不振,丧失斗志的时候。
他不知道凤承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即便问,凤承寅也不会说。
作为多年好友,他是希望凤承寅能好好的活着的。
活着比死了强,人一死,一把灰土,随风而去,什么也没了。
人活着还能唠唠嗑,聊聊八卦,打趣打趣。
“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了吗?”
“没了。”
“我也不能吗?”
凤承寅给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抿着唇不说话。
傅诗安叹了一声,随即嘻嘻哈哈道:“开玩笑的嘛,那么严肃干什么?”
“好了好了,你若不想窝囊活着,我替你解了又如何。你想站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再吃我给你的药。”
“嗯。”
“想好了吗?”
“嗯。”
“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旦不再吃我给你的药,你身体的毒素没法压制,会蔓延你全身。到那时候,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嗯。”
傅诗安见凤承寅回话很冷淡,一把扯住凤承寅的袖子。
他垮着脸道:“别啊,算我求你了。往后的日子里,我还是想看到你的。”
“诗安,我早该死的。”
傅诗安:“……”
“苟活至今得亏了你。可人若是没什么求生欲,拿这世上最好的良药又能如何呢?”
“孤终究过不了这个年的。”
这话听在傅诗安耳里莫名的悲伤,索性心一横道:“依你,什么都依你。”
于是……
傅诗安替凤承寅达成所愿了。
离开时,傅诗安累的脸都白了,走路都摇摇晃晃。
碰上买药回来的桑歌,桑歌奇怪的说:“傅公子,你这是……”
“别提了,别提了,雇上一顶轿子送我出去。”
“这……”
桑歌挠了挠头,最终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