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捻了一枚药丸放在眼前盯着看。
半响,还是将东西放回了纸包里面。
鬼知道谢施给她的药是什么东西,须得等郑院首将东西验出来她才敢入口。
她可就这么一条小命,总归应该珍惜些。
翌日。
睡了好久的觉,甚至连早朝都告了假。
季慈坐在桌边细嚼慢咽吃着早饭。
日上三竿的时候了,季慈也不急,就扶着那个小巧精致的碗,一勺一勺喝掉里面的鸡丝粥。
李稷进门时便看见的是这副场景。
季慈抱着一个碗发呆。
“这是怎么了?”
季慈转过头,看到来人,自觉放了一份小菜在他跟前。
李稷早上也没来得及用膳。
他一贯不在意这些,平日在梧桐殿都是和季慈一起用膳。
好巧不巧,今日季慈没起得来,李稷也就更衣便走了。
“总觉得昨晚做了什么很重要的梦,可是一醒来,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季慈颇为苦恼。
她直觉跟枕头下面的药丸有巨大的联系。
可只是放在枕头下,闻着味儿入睡,也有这般大的影响么?
季慈有些着急想要知道那药到底是干什么的。
“郑院首可验出来那木牌上的味道有什么不对劲了么?”
李稷神色如常,只说,“味道浅得很,验不出来是什么。”
季慈若有所思。
“这样啊。兴许真是谢大人撬了他宰药的板子做的木牌。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季慈三两口将碗中剩下的鸡丝粥喝完。
站起身说道,“那我便去郑院首那里将东西拿回来罢。”
左右是人的一片心意。
季慈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就被李稷给握住。
季慈拿疑惑的目光瞧他。
“孤的私库里,也有祈福的木牌,远志带你去私库里挑你喜欢的。至于谢施的木牌,便留在郑明贤那里好了。”
李稷的语气有商有量,反倒让季慈觉查出几分不对劲来。
可——李稷的私库?
这诱惑也太大一点了。
季慈眼睛都亮了,看着李稷,不亚于看见活着的财神爷一样。
“好啊。”
季慈欢欢喜喜被远志带着走了,没有看到身后的人。
李稷面上的表情淡下去。
也变成了季慈最初坐在桌边的样子。
看着碗里的食物,陷入沉思。
良久。
“还是将平山侯送去大理寺关几天罢。”
暗卫听命于李稷行事,连半分疑问都没有。
季慈带着一块檀木木牌回来。
一回来,李稷就给了她这么一个消息。
她沉默了。
回想起来这几日李蔚是不是什么地方惹到了李稷。
事实上,没有。
这些日子的平山侯府里,李蔚和谢施差点两看生厌,暗十四随时盯着看。
绝对不曾有任何对李稷不敬的事情发生。
那是什么。
李稷看着沉默的季慈,随手在书案上敲了两下。
“你是觉得孤做得不对。”
他的语气有几分危险。好像季慈但凡说出个“不对”来,就能马上将她也送到大理寺的地牢里去,陪着诸位大臣一起从早哭诉到晚。
尽管半句话李稷都听不到。
“王上是不会出错的。”
这种问题,是送命题,也是送分题。
季慈连忙作了一揖,表明自己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
这件事跟她半分钱的关系没有。
只是穆靳柯回来就难办了。
他必然是要将大理寺的人都放出来的,可理由要一个一个找,等那些人出来,又要日日听他们在李稷出门打仗的时候背着骂他,一封一封折子递上去。
季慈心中有些感慨。
穆靳柯真不容易。
没反也是奇了。
说真的,穆靳柯知道李稷搞出来的这些破事的时候。
是真的想过带着些在外面反了好了,可惜又想到李稷那堪称阎王点卯的军事能力,只能咬着牙将这种想法收回去。
那天军队出城。
穆靳柯黑着一张脸在城门上送行。
“穆大人,景国就交给你了。”
季慈带着些心虚,语气也温和。
穆靳柯点点头。
李稷穿着一身银色盔甲,手里提着那把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的剑,站在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