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确实没想做什么。
只是想要在临走之前把账算一算而已。
季慈笑着对谢施说话,若是忽略她说话的内容,恐怕还以为她在同人闲聊。
一张稻草席,席间两文士,言笑晏晏,瞧上去,是如何一派和谐的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施听见季慈的话,竟然连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没有,只是叹息一声,很是感叹,原来季慈知道啊。
算起来,他的确不会为这种小事情而愧疚。
毕竟他和李蔚做的事情,没一件是有道德素质的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季慈也不气,连盘坐在稻草堆上的动作都更加舒缓了。
“谢大人在大理寺的大牢里都能和百越联系上,怎么能让人不起疑心?”
季慈也不生气。笑着对谢施说着。
谢施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
想来是下面人手脚没有扫干净。
这批人,竟然就要这样废掉?
谢施隐隐有些心疼。
“你想要什么?”
季慈所求,想来除不开利益二字。
谢施依旧单纯地以为,只要利益到位了,季慈自然会松口。
像只鬣狗一样死死咬住猎物的样子,真难看。
季慈看着谢施的鼻翼微微煽动,面上依旧是高傲的神色。
可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了,季慈这次来,还真不是来和他谈什么利益的。
“无事,只是来给谢大人报个信儿罢了,毕竟我又没有经手,一切都是王上在暗中出手,与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官宦有什么关系?”
季慈站起来,将衣摆上带起来的两根稻草拂下去。
那两根稻草准确无误落在了谢施的脑袋上,将他发冠上的莲花图案挡住。
谢施其实最开始是以一个道士的身份进入政坛的。
是真道士假道士季慈不清楚。但无论真假,既然已经借了这个身份,自然是免不了做做样子。
听说这些年他每年都要腾出时间去昱陵城外的道观里清修一段时日。
样子做得久了,不是真的,也便成真的了。
谢施头上的莲花冠,便是道家的装扮。
等到那两根稻草从谢施的头上,垂到了他的脸上,季慈好像才反应过来。
她语气无辜得很。
“谢大人,这我可是真的没有预料到。”
谢施并不将头上的稻草扯下来,也许那样有失体面。
他闭上眼睛,主打的就是一个眼不见为敬。
季慈的笑声藏都不藏,从牢房里一直到牢房外,最后消失在看不见天日的地牢尽头。
她带着笑容见到叶贤时,把叶贤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被什么事情刺激疯了。
“那边哭完了?”
季慈将双手都塞到衣袖里去,笑意收敛起来。
“哭完了。”
叶贤有些后悔,谁知道站在这里听的时候,反而没听到些什么。
还不如同季慈一起去谢施那里瞧瞧呢。
瞧着季慈的样子,好似比这里有趣得多。
他承认自己有一点蠢蠢欲动。
若是此时,过去看一眼,也不算违背大理寺卿的命令?
季慈淡淡斜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地牢外走。
叶贤无奈,只能跟着人走了。
不走还能怎么办?钥匙在季慈手上。
让叶贤更加摸不着头脑的是,季慈好似是真的只是来看看谢施怎么样的。
真是奇了。
以往也不是没人来探监。
其中常客便是要数王上为最。
王上每次来……
叶贤打了个寒颤,把脑子里那些折磨人还不见血的画面压了下去。
“这是个什么道理?”
叶贤咂咂嘴,看着季慈的背影,回忆起来她刚刚问的几个问题。
平山侯和谢施可有决裂的时候。
——其实是有一次。
但那一次的这真实情况众人都门清。
主要还是王上和穆靳柯的手太黑了,用那种流言逼得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开。
对于任何一个有继位之心的王室子弟来说,不管是谁,在角逐最末期,要是被人传出来自己同谋士之间有不正当关系的时候,恐怕也只会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又不是谁都是靠仗一点一点打出来的,不在意什么名声。
若说那件事之后,平山侯同谢施之间是不是留下了去除不了的疙瘩。
叶贤的脑子好像要开窍了。
肯定有啊。
平山侯的腿,可就是在那一次断掉的,就是有天大的阴谋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