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红色的裙摆啊。
顿时她便明悟了。
这可不是什么京城的防布图,而是一副仕女图。
难怪这么多本不应该出现在御书房的书在这里。
敢情是混淆视听的东西罢了。
季慈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画里的人是谁。
顿时,看向李稷的视线都变得有几分奇怪。
“是……王姬?”
季慈那一种了然的视线盯着李稷袖子里的画。
面上倒是看不出来其他表情。
李稷沉默半响,看得季慈心里都有些发毛,最终只是回了一个“嗯”字。
破案了,果真。
季慈,“清怡夫人说我与安和王姬长得像,不知道王上能不能将画,拿出来让我瞧瞧,到底有几分相像。”
季慈没有撒谎,她也是真的好奇,这相像是怎样个相像法。
也许心中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想法。
可季慈分辨不出来,也就只当做是自己太好奇了。
“不行。”
李稷淡淡回了两个字。
季慈点头。
倒也不算出乎意料。
“那也行吧。”
季慈转身往外面走。
路过地上那份折子,又用力踢了一脚。
折子又滑行了一段路程,撞在门槛上,沉闷一声,然后恢复平静。
御书房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对了,王上书案上的折子压挺久了,不若早日处理为好。”
总不能让人等死了都没个信儿啊。
季慈大摇大摆出去了。
出门就撞上远志。
远志想要同她说什么。
季慈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快,远志想要说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好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小声抱怨,视线还不着痕迹地往殿中扫了一眼,而后默默收回视线。
怎么,这情绪,也能这么传染?
季慈走出去一段路,才发现自己这会儿可是真没有清净地方去了。
路上见到她的宫人老远便将头低了下去。
她没有身份,这些人不知道如何称呼,可又是一宫之主。
这其中的某些度,实在让人难以衡量,只好远远瞧见,便绕着走了。
便是绕不了的,也不能打招呼,低着走过就算了。
毕竟,若是真的要叫,是称呼什么?
梧桐宫宫主?
好冷的笑话。
季慈这般想着,差点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那个梧桐宫,比起是自己的,不如说是李稷的。
她不想回去。
脚步一转,季慈继续往东边走。
有一个人,一定不会绕着她走。
如意宫。
清怡夫人被禁军几乎是架着回来的。
回来便大哭一场,饭都吃不下。
可她对季慈口中的八卦实在好奇得不行,抓耳挠腮想要知道后续发展。
可事关王上,又隐隐觉得有些冒犯。
“夫人,季慈在前殿等您。”
知道梧桐宫中住的人是季慈,青玉心情本来就复杂得很。
她不声不响又一次踏进如意宫的大门,让人更加复杂了。
“真的?”
清怡夫人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两只眼睛哭得通红,此刻居然冒出来一点莫名其妙的光亮。
青玉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莫约是看到了青玉的反应,清怡夫人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了些。
她轻咳两声,把神色转换成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替我更衣。”
青玉默默为她梳发髻,实在不敢告诉清怡夫人,她眼里的好奇,真的一点都没藏住。
季慈在殿中连一盏茶都还没喝完,只听得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更近,夹杂着佩环相撞的声音。
清怡夫人明明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过来,却又在门口站住脚。
衣摆上的的褶子被抚平,她终于将自己的好奇暂时压下去。
“你来作甚?”
那样子,看着不是很欢迎她的样子。
可若是真的不欢迎,能让她顺顺利利就进了如意宫的大门,又这般迅速就赶过来?
季慈并不点破,只是说,“你猜?”
清怡夫人不想猜,她只想问……
可到底是艰难忍住了。
“我管你是来作甚的,既然进了我如意宫,便一切都由我做主了。”
清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