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一个长相酷似墨皓辰的缩小版宝宝,连男宝女宝都分不清,抱着她的腿哭着叫“麻麻”,吓得她从噩梦中惊醒,枕头底下拿出手表一看,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早膳是昭王府送的丫鬟做好了端进来的,安倾没有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粥。
扶云带回消息,翠丫被安排在了独立的牢房,一日三餐由宴宾楼专门派人送去,没有用过刑,更没有人欺负过她,除了担心安倾,情绪尚算稳定。
得知这些情况后,安倾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了地,现在,她终于可以腾出精力来思考一下自己腹中胎儿的去留。
然而。
这个问题,她足足想了两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如果没人知道,她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流掉,现在墨皓辰已然知晓,这个孩子的去留就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了,毕竟那个金针菇是权倾天下的昭王爷!
倘若她擅自作主,打掉了他的骨肉,万一惹怒了他,自己这条小命恐怕就得陪孩子葬送在这古代了。
眼前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等他回京,再慢慢商量孩子的去留吧。
……
“安小姐,我家王爷昨儿夜里赶回京城的,那时您已经歇息了,王爷便没来打扰,一早又去了宫里述职,想必很快就回府了!”
扶云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倾正在忧心。
翠丫进刑部大牢已经三日了,除了报信的回来说一切安好,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准她见翠丫一面。
扶云的话让安倾一愣。
墨皓辰回京了?
安倾这几日在心里质问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是怒目而视,宣泄心中的愤恨,还是先暂时放下所有怨恨,等他救翠丫出囹圄后再想办法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两种念头如同两股力量拉扯的丝线,随时都可能崩断。
“知道了。”
还是先救翠丫吧。
发生的事情,就当自己喝醉酒,睡了只鸭子,就是不知道这鸭子脏不脏,以前有没有睡过别人,别害自己得病就行了。
这么想着,心里好接受了一点。
“属下参见王爷!”
扶云突然出声行礼,声音打破了安倾的思绪。
她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墨皓辰穿着一袭黑色的朝服,正从主院的门口朝着自己走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黑色的衣料在晨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能吸纳周围的光芒,更衬得他气质冷峻,矜贵不凡。
安倾怔怔地望着墨皓辰,与他目光交汇的瞬间,心猛地一颤。
她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丰神俊朗、自带王者之气的昭王和那个卑鄙无耻、中看不中用的qjf联系在一起
两者之间,怎么看,怎么违和。
“安倾!”
墨皓辰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近。
他在安倾的身前站定,目光紧紧锁住她,眼神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安倾。”稍作停顿之后,墨皓辰再次轻声呼唤起这个名字,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反应过来的安倾,朝着他微微颔首,“昭王殿下,我们进去谈吧。”话音落下,在墨皓辰凝视的目光中,率先走进了厅堂。
落座后,安倾开门见山,道:“昭王殿下,翠丫三日前被抓进刑部大牢,这件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能不能请您救她出来?”
墨皓辰神色复杂,他设想过很多,安倾见到他的时候,或许是愤怒地指责,或者是悲伤地哭诉,又或者是冷漠地让他滚,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却从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地请求他救出她的丫鬟。
失落之余,恼怒更甚。
难道在她眼里,他和她的“孩子”,还不如一个丫鬟重要吗?
想到这里,墨皓辰蹙着眉头,沉声道:“这件事扶云已经告诉本王了,翠丫私自购买堕胎药,却说不出来这药用在何处,药堂伙计见她眼神躲闪,行为慌张,就报了官。安小姐怕是不知,在熙元国,为了防止后院那些腌臜之事,每一幅卖出去的堕胎药,都必须留下购买者的详细身份和信息,一旦出事,便可追根溯源。翠丫此番作为,已然触犯国法,此时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安倾没想到,购买个堕胎药还真的违法?
她抬眸,望向墨皓辰,“昭王殿下,那能不能请您救救翠丫?”
墨皓辰微微眯起双眸,沉默片刻后,缓缓起身,他迈开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安倾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压力,让安倾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在安倾面前停下,微微弯下腰,与她目光平行,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