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眠想起孟鹤卿那封书信,只觉耳根有些发烫,自己前世也写过成堆的信件,虽然当时得到的仅仅是孟鹤卿寥寥几笔的话,但她可以高兴的整夜都睡不着。
而这辈子她只想着顾好自己,所以书信也没有寄出去过一封。
她定了定神思,这才轻轻用绢帕扫去沾在她裙摆处的花瓣,柔声回道:“回母亲,二爷问了家中情况,他说那边事情办的也很是顺利。”
张氏点了点头,也算是对这样的回答感到舒心了,“那便好,这两个通贩丫鬟我看今日就启程去雍州伺候二哥吧。”
谢婉眠面无表情,她淡淡瞟了眼堂前外簌簌响动的竹林,只觉得可以开始多设计些夏衣到时候再卖出去赚钱了……
孟鹤卿收到京城的来信后已经是三天后了,这段时间不光要查明赈灾款有没有到位,还需要帮助修缮房屋、镇压流民暴乱,这么一耗差不多过去一个月了。
再说起写信这件事,他起初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想起那日离家时谢婉眠毫不担忧的模样便难受到有些整夜都睡不着,于是便把精力更多的放在了赈灾后续的事情上。
前段日子听候补知县——刘慈弥说女人都要哄哄,你不写信,她也不写信,感情会变淡的,毕竟在恋爱这方面哪里有谁输谁赢?
他听到这话连夜爬起床才写了信寄给谢婉眠,如今收到回信心中自然是雀跃不已。
就在他翻开信件时却发现这上面都是父母和三弟他们寄过来的,并未有谢婉眠的回信。
他有些失落地坐回到了圈椅上,朝以淚问道:“二奶奶没有说什么吗?”
“二奶奶说只是几句话,便不写信了,让二爷在这边照顾好自己。还说……”以淚话及此处,看着孟鹤卿唇角浅浅微勾的弧度,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那通房之事了。
“还说什么了?”孟鹤卿一边慢条斯理地拆解开家里的信封,另一边抬头看向他问道。
以淚只觉如履薄冰、如鲠在喉,他支支吾吾道:“主子还、还是先看了家里的信,便知晓了。属下先去把夫人寄来东西归置好。”
话一落,他便急急忙忙地走出去掩门离开了。
孟鹤卿见他如此莽撞不由轻皱了下眉,直至他把信件里的内容大致看完了,心中蓄起的怒火再也掩盖不住,脸上更是阴沉的可怕。
而这时门再次被推开,只见两个漂亮的丫鬟穿着锦衣长裙满容羞怯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长得尤为俏丽,面若三月春桃,眼眸粼粼,看上去也机灵,“二爷,我叫素玉,这是落桐,我们是奉太太之命来侍奉您。”
素玉笑容妩媚地走上前就要给他端茶,谁知刀尖出鞘时那锐利‘哗’的一下直接抵在了她的脖颈上,孟鹤卿凤眸微眯,嗓音透着刺骨般的冷冽,“出去!”
素玉吓得直接倒在了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哭着跑了。
这时,门外传来柔婉动听的嗓音,“二弟莫要气恼,想来这也是弟妹和母亲共同商议好的事情。”
孟鹤卿把剑收好,语气冷冷道:“若是大嫂觉得不错,可以给我哥哥添个通房,我也好省了这事儿。”
跨进门槛的何茗脚步一顿,她讪讪笑了笑,揭过这个话题,
“二弟,我看你素日辛苦便叫厨房的人给你炖了些银耳莲子羹来。听你大哥说你不喜甜的,便没怎么放过多冰糖进去。”
“多谢大嫂,只是我吃惯了眠眠做的羹汤,旁的那些加糖吃食一概不吃,这碗还是劳烦大嫂送给大哥才是。”
孟鹤卿客气疏离地拒绝着,他打量着面前女人,眼里比前世多了探究和狐疑。
何茗头上平日里也只戴着些简单发饰,她生的不是那惊艳长相,却是给人温和亲切之感,一双杏眼似含波光,面容如月皎白,眉弯似柳叶,穿着碧落色对襟,颇有婉约之姿。
她是县令之女,因着父亲管理得当,家境也富庶,在一场宴会上结识了他才入官场的大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前世他越查何茗越发现其中蹊跷颇多,更加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自己每次要接近真相的时候就一双大手开始阻拦他。
说实话,他查到了那种境地,若不是当时事发突然他死去了,可能还真的能找到幕后黑手。
因此,这一世他对于这个嫂嫂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眠眠不喜何茗,肯定有眠眠的道理。
只是证据不足,目前他也不会轻易来判定何茗的罪责。
何茗听闻此言到也不再强求,只是笑着说:“想来弟媳的手艺也是不错的,我来这儿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大哥说今晚就带着你去引荐那陈乡绅,他这人独独喜爱字画,你届时过去带一幅较好的字画过去为礼最佳。”
“多谢嫂嫂提点。”孟鹤卿颔首恭谨回道。
于是,等到晚上孟鹤卿应酬完时已是月落柳梢,坐在桌前喝茶时他这才有空梳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