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眼神闪烁了一个,满是恨意:“在我们盐城最危难的时刻,他作为盐城知府,非但没有起到抚恤民众的责任,反而还增加税收,让百姓家中都吃不起饭,到头来他倒好,跑的一了百了,弃了盐城。”
“那我就与老伯说说接下来的故事,这位盐城知府其实去了京城,也上报了盐城的灾情,只不过当时皇上忽然病重,第二权重的摄政王又不在京城内,余下朝臣群龙无首,又不敢擅自作出决定,原本摄政王回京之后,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此事,却发现这盐城知府并非真是为了盐城,只不过是假借赈灾的幌子,与人苟合要私吞这赈灾粮,而这盐城知府还被杀人灭口了,紧接着摄政王便派下二皇子接手赈灾一事,这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朽凭
什么相信你?”
这会儿,老者又觉得沐云卿好像是在帮着朝廷说话的,顿生警惕。
沐云卿微微一笑:“您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方才我也说了,我就是从京城过来的,与官家也有些关联,所以才会知道内幕,您有知情权,同时也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些我都无权干涉,只不过京城有难民被救下属实,而且他们对京城的态度并没有城内人这般极端,具体的,等他们返回盐城之后,老伯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二,我找二皇子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紧接着,沐云卿很快便朝着先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随着他们的方向走,准是没错的。
不一会儿,沐云卿就听到了一阵吵嚷的声音:“我看你们就是假好心,说什么为了
百姓,还不是擅自做主,竟妄图蛊惑我们?休想!”
“对,休想!”
沐云卿循着声音跟过去,一群年纪偏大的老人正将以夜青云为首的众人包围了起来,正在激烈的抗争着什么。
夜青云在京城内是多么一个意气风发的皇子,到了这盐城,竟是消瘦了许多,若非开口说话,沐云卿竟是险些认不出他了。
“诸位,盐城内的洪水位置虽然已经下去,但为了避免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河坝是一定要休整出来的,况且,休整河坝也是为了让盐城方便水渠的使用,百利而无一害,就是我们此次带来的人手不够,需要大家协助,就这么简单而已。”
一番好言相劝之下,换来的仍旧是群愤与骂声一片。
沐云卿叹了口气,之前她觉得夜青云是个腹
黑难懂之人,盐城的事情交给他应该也能处理好,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般费劲。
说到底,夜青云自出声便是喊着金汤匙长大的,难以共情民众之苦,不能安抚民众情绪,不懂民众真实所需,那事情就会难办许多。
她穿越过人群,走到最前方去。
夜青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表情有些愕然,险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当真是沐云卿,他眉梢微挑,欲言又止,却是什么也没说,将话咽了回去。
沐云卿站在民众之内,对夜青云喊话道:“二殿下,你可知盐城百姓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些情绪激动的民众,也纷纷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夜青云移开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没有直呼名字,
装作不认识道:“姑娘知道?”
“是不是在二殿下看来,只要能修缮房屋,给难民有粮食吃,就算做是安抚民心了?”
夜青云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周围的百姓也没人反驳她。
沐云卿便顺势继续说道:“修缮房屋与赈灾粮是最基础的东西,但民心真正所需,仍旧没有任何保证,比如……赈灾粮若是用的差不多了,二殿下觉得任务完成,可以带人撤离的时候,这些民众接下来该如何生存?修建水坝在二殿下看来是为了盐城百姓,这主意的确是不错,但就当下而言,民众最赖以生存的基本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他们无法安心,又如何能听候二殿下调遣?可在民众眼里,您这次带人赈灾,不过治标不治本,并非为民,实为自己谋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