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绿衣泼辣,但一见到顾呈瑜,直接头也不敢抬,哆哆嗦嗦地蜷成一团。
顾呈瑜把手炉塞进沈月华怀里,还解下自己的金边斗篷,亲自搭在她的肩膀。斗篷还有着他的体温,沈月华感觉好像直接就暖进了心里。她让绿衣下去,朝顾呈瑜行礼道:“多谢殿下。”
“谢的是哪件事?”
“斗篷很暖。”
顾呈瑜笑了笑:“你知道我会来?”
沈月华偏过头,刻意不去看顾呈瑜荡漾着月色的双眸。虽然她压根儿就没去想,但却好像很笃定今夜他一定会出现。有很多疑问,比如他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利用马才劲的软肋去威胁?
她道:“马向雪很柔弱。”
“我也没让她受太多苦。”
沈月华的视线越过结了薄冰的池塘水面,凝视着远方:“这确实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可惜她终究是心软没有去用。
“是这个。”顾呈瑜从袖中取出一本狭长的小册子,封皮翻卷泛黄,看起来很古老。
“蛊?”沈月华的眼睛微微一亮,下意识地抬手,却在即将接触到时缩了缩。顾呈瑜拿过她的手,把蛊书放在掌心:“大齐皇室承袭的蛊术,和医术有些相关。”
沈月华当然知道,她只是在一些古书残卷上见到过对于蛊的描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想亲眼去看看,没想到大齐至宝居然被如此轻易地捏在了手里。
她皱了皱眉,拒绝道:“殿下,不妥。”
“为何?”
“毕竟是大齐皇室承袭,臣女还是大陈的子民,实在是……不妥。”沈月华的视线却始终都挪不开。
顾呈瑜笑道:“无妨,你即使现在不看,将来也会要看。”
什么叫将来也会要看?沈月华疑惑的眼神像是清晨荷叶上的露珠,盈盈可人。顾呈瑜没有做解释,阿月的戒心太重,好在好奇心也强,话说一半藏一半才能让她去琢磨,才能让她慢慢地明白他的心。
“拿着吧,沈天赐的蛊也在上面。”
“天赐?”沈月华眼睛一凛,盘旋在心头的迷惑
总算有了解释。怪不得沈天赐的脉象那般奇怪,原来是被用了蛊。她蹙眉道:“你不怕我解了他体内的蛊?”
“不聊这些了,赏月。”顾呈瑜指向天际明月。
枯藤枝桠,公子美人,还有月亮似珍珠般镶嵌在绸缎般的浓浓夜色中……
很安静,沈月华在赏月,顾呈瑜却偏过头凝视着他的阿月。感情这东西真的太玄妙了,饶是胸怀天下的他,心里也住了一个小小的她。
珍之重之,恨不得时时刻刻地陪在身边。
“殿下。”沈月华望着月,轻轻地道,“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细致入微,您是我沈家的救命稻草,不论如何我都会助您完成大业。”
顾呈瑜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必说的这么凉薄,臣女只是想告诉您,这些事臣女也能做到,您只要关注大人物之间的事即可,比如现在陈国的大梁太子。”
顾呈瑜的心里有些挫败,所以阿月不仅没领情,还在疏远他。
许久没听到顾呈瑜搭腔,沈月华扭过头,刚好对上他深情而略带委屈的小眼神。他的那双眼睛潋滟着绝代的风华,仿佛多看一瞬就能把人心都彻底给吸进去。
沈月华抑制不住心跳,连忙垂下头。
不能沦陷,即使再好那都是表象,如果没有利用价值,感情就会荡然无存!她叮嘱自己,绝不要再犯和前世一样的错误!但……顾呈瑜好像不太一样,他是那么耀眼,他甚至不用她的相助也可以夺得天下,或许,他的本心并不是利用?
不会的,所有的事都基于利益,正如她接近他,也是看中了他大齐太子的地位。
是这样没错!沈月华不住地劝说,不住地暗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滑到了顾呈瑜的眼眸。这是一双多么不一样的眸子啊,黑曜石一般,里面的浓浓情意好像不是作伪。
又或许,她可以试着去相信他?
矛盾的,痛苦的,却又夹在着一丝甜蜜和希冀。心中的嫩芽又抽高了一截,紧闭的心门透开一点点缝隙,有
光倾泻,灰暗而绝望的记忆里尘土飞扬。
“我得离开了。”顾呈瑜面色不太好看。
沈月华下意识地问:“去哪儿?”问完之后却懊恼地咬了咬嘴唇,迅速接了句:“殿下何时启程?”
“明日,大齐有要事需处理。”
“治疗您暗疾的药丸已经好了,我这就去拿。”沈月华转过身,却被顾呈瑜唤住了。他道:“大陈内部纷争颇为激烈,虽然沈府没牵扯到派系,但毕竟温阁老明里暗里都是太子派,不排除有人会从沈府下手。”
沈月华冷静地道:“我想过此事,沈府也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但毕竟以你一人之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