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试着远离那些人,做你自己。”连晨小心地安慰着。
刘权贵无奈地抓了抓头:“我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那老头脑梗死了,所有人都说他是被我气死的。我的画作都成了他的遗笔。”
“这……”连晨已经想不出安慰的话了。
刘权贵依然沉浸在回忆中:“我尝试画了一些别的画,可我没名气没人脉,白送都没人要。于是我画了一些幽兰图,虽然卖出了高价,却被人抓起来,说我制假贩假投机倒把!”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我能怎么办?他们放火烧了我家,烧了我所有的画,烧死了我妹妹,烧伤了我的手!我还能怎么办?没人听我在说什么!他们都觉得我是个骗子!”刘权贵浑身还在发抖,但眼睛却直直注视着连晨,似乎想要通过连晨的表情,判断他是否相信自己。
刘权贵的故事虽然令人唏嘘,连晨还是没忘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也就是说,你现在画的每一幅画,都是幽兰居士的真迹。你就是真正的幽兰居士,对吗?”
刘权贵听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身子往后靠了靠,神色有些呆滞:“是又怎么样,我的那些画最多只值三十块。”
连晨眼睛一眯,追问道:“为什么?是因为那枚印章吗?”
“那姓霍的老东西会把他觉得满意的画作盖上他的印章。不满意的全部当着我的面烧掉。他的印章和印泥是特制的,无论我仿得再像,都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假货!”刘权贵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那您手上有没有盖过他印章的画作?”连晨不死心地追问。
刘权贵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沉重。
“一幅都没有吗?”
刘权贵再次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这下又断了,连晨有些失望。
“夕晴丫头最近还好吗?”刘权贵突然打破了沉默,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学校分配她在始安城当护士。”
刘权贵点了点头,喃喃道:“那挺好的。”接着他又说:“你离开这里之后,千万别和别人说我在这,我欠了很多钱。”
“您这是欠了多少?”
刘权贵自嘲地笑了笑:“我就喜欢打牌,打牌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打牌就有条子抓我,一打牌就有条子抓我。我只好去地下牌馆玩,这条子是没来,但我被人做局,欠了一万多块钱。”
“一万多!”连晨惊得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
刘权贵急忙将他拉住,压低声音道:“小声点!画廊老板是我以前一起下乡的知青,他好心收留了我,我可不想给他惹上什么麻烦!”
连晨连忙点头,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连晨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刘权贵问道:“如果让你给自己起个画家称号,你会起什么名字?”
刘权贵听到这个问题,整个人怔住了,他的眼神变得遥远,在年轻时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他脱口而出:“逍遥逸墨。”
逍遥逸墨,如此文雅的称号与此时的赌鬼刘权贵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连晨微微点头,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刘权贵失神地缓缓将门关上,连晨的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大门。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个逍遥自在的小画家,出师宴那天,他给自己起了逍遥逸墨这个称号,他以为自己终于学有所成,可以一展抱负,画自己想画的东西,成为著名画家,开画展,环游世界……
可如今……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刘权贵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起来。
连宵大婚在即,连晨以为这事大概就只能这般无奈地无疾而终了。没想到三天后,连晨接到王会长的电话。
王会长在电话那头说,是画廊老板让他转达,希望连晨能在近期再去一趟画廊。
连晨那原本黯淡的眼神中,忽地闪过一丝光亮,他猜到或许这事有了什么转机。于是,他赶忙起身,和夕晴一同传送至画廊。
画廊老板将一幅装裱精美的幽兰图递到连晨手中:“连老板啊,这是阿贵让我给你的,说是用来抵消他欠你的那二百块钱。”
连晨接过幽兰图,扫了一眼上面的印章,然后疑惑地问道:“他怎么不亲自给我?”
画廊老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进局子了。”
夕晴一听,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去打牌了?”
画廊老板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这回不是打牌,是盗墓。”
“啊?”
“啊?”
连晨和夕晴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为了躲债已经在我这里躲了一个多月了,昨天他突然说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