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就被肥胖妇人劈头盖脸的痛骂一番后,这让薛孝斌一张脸涨得通红,赶忙招呼着林震落座,笑着,道:“震哥,你先在这等我会,我去后厨给你准备一碗热姜汤给你驱驱寒。”
听到这边对话声后,肥胖妇人方才抬起眼皮来扫了眼,才发现在店门口还站一名身材颀长,黑色条纹西装的英武男人。
看到林震的一瞬间,肥胖妇人先是一怔,而后又将目光落在薛孝斌身上,不屑嗤笑一声,道:“呦呵!”
“还真没看出来啊,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这废物还是第一次带你朋友来店里啊?”
“真是稀客,稀客啊!”
被肥胖妇人将话直接甩脸上,这也让薛孝斌神情也显得是无比的窘迫,脸上更是没笑挤笑,道:“震哥真是让你见笑了,她这人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你可千万别把她的话给放心上啊。”
“好了,好了,震哥你先落座,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准备饭菜去。”
匆匆撂下这句话后,薛孝斌就赶忙朝着后厨房的方向小跑了过去,想尽快将热姜汤端上来好环节此刻的尴尬。
“薛孝斌,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吗!”
“老娘刚刚给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这名肥胖少妇叫孙玉
梅,从她刚刚对薛孝斌呼来喝去的跋扈姿态以及最初林震在小巷当中遇到的那个神情麻木,甚至有几分呆滞的薛孝斌便不难看出,在这个家庭中这孙玉梅雌威颇重啊,典型的母老虎。
只见,孙玉梅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薛孝斌好似一支细脚伶仃的圆规般,让薛孝斌是进退两难。
甚至作为妻子,孙玉梅在得知林震是薛孝斌的朋友之后,非但不想着在外人面前主动维护自己老公的面子不说,反倒是像是个泼妇般当场骂街,道:“薛孝斌你很好啊!”
“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外卖,外卖不送,现在竟还敢把老娘的话啊当耳旁风?涨胆子了啊!”
“还熬什么姜汤,现在姜多贵你心里没点逼数啊?你怎么不去后厨撒泡尿给你他暖暖身子!”
“最后,薛孝斌老娘警告你以后不要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带,老娘这里是餐馆,不是特么的难民收容所!”
正唾沫星子横飞的孙玉梅嗓门也同样一点都不小,这边发生的争吵很快就让附近街道做生意的邻里们给吸引了过来。
只见,他们一个个撑着伞,披着雨衣的朝着小餐馆这边凑了过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摆明了就
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在这之中更是不乏一些刺耳,讥诮议论声,这些邻里们也都冲着薛孝斌的背影指指点点。
一时间被这么多人给像看猴戏般围观起来,要换做是别人的话估计早就被羞臊的恨不得直接找条地缝直接钻进去才好。
只是,薛孝斌在面对这一切的指指点点,讥笑嘲弄声时却表现的置若罔闻,一如林震最初见到他的那般神情麻木,只是朝着后厨机械的走着,像是对于周遭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了般。
收银台上,孙玉梅真恨不得直接站在椅子上冲薛孝斌的背影唾沫星子横飞的怒骂着。
反观林震,他和先前一般无二,坐在椅子上,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暗处的杨天成暂时先不要动手,同时心中也不禁长叹一口气。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薛孝斌是自己的兄弟,而这都能做薛孝斌半个娘的中年妇人虽再不是个东西,但至少是从明面上来看那也是自己的弟妹。
若是自己今天让这个小餐厅见血的话,那于情于理林震都说不过去了。
只是,更让林震唏嘘不已的是当自己再次见到啊好兄弟时,那个曾经血气方刚,胸中怀揣无限梦想,憧
憬的少年。
如今,时隔六年林震再次见到自己这儿时同窗时,却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物是人非事事休。
好似,在这六年之间自己已和薛孝斌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孙玉梅依旧是浓妆艳抹,脸上肥肉随着咀嚼槟榔的动作而不停的抖动,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则时不时的朝着窗外望去,似是有什么心事般。
餐厅外,正值梅雨季节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潮湿的泥土香气透过卷帘飘入屋内。
而林震则大马金刀的靠坐在椅背上,神态自然。
这六年在域外的血雨腥风,征战与杀伐,早就让林震练就出了深沉城府与深邃气质。
这使得,林震哪怕什么都不做,整个人就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凌厉气质依旧是让不敢小觑。
因这里地处姑苏郊外一小县城,生活节奏远不像姑苏城内那般紧张,忙碌,周围邻里之间因梅雨季的缘故客流量都少得可怜,一个个都搬着各自的板凳,坐在门前嚼着槟琅,唠着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