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宫巷深处,却猛地停下了来。巷子里没人了,只是地上还残留了一些血迹,皎月被乌云挡得死死的,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血迹被雨水混杂着,尽数落入谢识琅的眼底,他的身子顿时抖了起来,眸底的寒芒似要将人生吞活剥。谢希暮不见了。阿梁瞧主子的模样,自己的手都开始发颤,“主子,您别急,属下带人去找。”谢识琅缓缓蹲了下来,指尖轻触地面血迹,用力攥住了拳头,力道过深,指甲刺破掌面,流出汩汩细流血珠。“主子……”“是我的错,我不该喝了张木华那杯酒。”谢识琅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起身的瞬间险些踉跄,只听墙头传来一道嗤笑。“现在知道后悔了?”谢识琅目光凌厉,一眼便瞧见藏在角落里的男子,他隐匿于黑暗,加之方才他过于心急,都没注意到有人藏着。萧焕似笑非笑,怀里抱着的可不正是他心里惦记的人儿?谢识琅疾步过去,视线飞速将谢希暮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身上衣裳完整,但面上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已然肿了起来,额角也有磕到的痕迹。好在萧焕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谢希暮身上,故而没淋着什么雨,只是昏厥了过去。谢识琅知道萧焕为人磊落,不会做出伤害谢希暮的事,可下意识还是质问:“你怎么在这儿?伤她的人呢?”萧焕抬眉,没好气道:“谢十郎,你不同本将军道谢就算了,还敢问本将军,知不知道本将军救的是你侄女的命。”谢识琅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抱拳朝萧焕长揖:“多谢。”萧焕哼了声,还想拿乔,没想到谢识琅动作如此之快,竟然将谢希暮就这样抢到了他自己的怀里。“希儿、希儿。”谢识琅低声呼唤。萧焕冷哼:“被**打晕了,还受了几巴掌。”谢识琅面庞骤然绷紧,“**人在哪儿?”萧焕背着手,不悦地扫了眼窝在谢识琅怀里的女子,“被我送回偏殿去了,你放心,本将军帮你出了口恶心,足够**做一辈子噩梦了。”谢识琅脑子里闪过乐安说起赵昇宿在偏殿,飞快将两件事联想起来,顿时明白**在打什么主意。“她该死。”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萧焕也少见谢识琅如此大怒,脸上也没了嘲讽,肃色道:“等会儿咱们还得联手去唱一场戏,你先将谢希暮送走吧,省得旁人发觉,对她名声不好。”这话若是由谢识琅说便有理,但萧焕一个外男,说出这话,便已经是僭越了。“不劳萧将军操心,希儿的事情,我自然会料理。”“本将军若是不操心,谢希暮哪里还有命活下来?”萧焕与谢识琅本就不和,两句话说不了就已经有了敌意。“谢某倒是想知道,希儿与萧将军素昧平生,萧将军可不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的人?”谢识琅瞳仁很黑,直直看向对方,含带审问之意。萧焕扯开嘴角,若非谢希暮不许他说出他们的关系,哪里容得谢识琅这个假叔叔蹬鼻子上脸。若论关系,分明是他与谢希暮更亲近。“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萧焕和他对视。谢识琅平声:“不妨告诉你一声,希儿现在婚事将定,你心里最好不要存些莫须有的惦念,省得一场空。”萧焕不爽地歪了下脑袋,“谢识琅,究竟是我存了莫须有的惦念,还是你心里不干净?”谢识琅面上僵了一瞬,用披风将谢希暮盖得更严实了些,像是掩盖,“听不懂你的意思。”“听不懂?不会吧?”萧焕舌尖顶了下颊,面上带笑,显然是挑衅对方,“不过也是,你与谢希暮是叔侄,就算你惦记她,恐怕也惦记不到,我与她倒的确比你有希望多了。”谢识琅倏然抬起脸,语气降到了冰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