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可没了方才的欢声笑语。皇帝赵启携贤妃匆匆赶来赴宴,不料刚落座,御史中丞蒋毅便跪在了殿中,深恶痛绝,状告贤妃的兄长,镇国大将军明程倒卖军粮、克扣军需物资,隐瞒将士伤亡近三万人。蒋毅说到伤亡将士时,声泪泣下,痛斥明程恶稔贯盈,天理不容。贤妃在旁,吓得当即白了脸,立即为兄长辩驳,还斥责蒋毅吃酒吃醉了,胡言乱语。赵启也是狐疑的,明程在他眼中到底是肱骨之臣,这些年来,保家卫国,也没出过什么大错。蒋毅起先未拿出证据,朝臣们大多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将近三万人。三万条生魂,明程胆子怎么会如此之大,竟然敢隐瞒不报?可当蒋毅拿出整整十多箱子证物,还让人带出了已死将士的父母出来时,大殿内乌泱泱站满了人,朝臣们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近千百姓哀呼跪地,泣不可仰。近来阴雨连绵,赵启的身子骨本就不适,加之受了如此重创,气得一口血当堂吐在了席面上,吓得众臣匍匐在地。今日本是要表彰的新贵红人明程,听了这话后,竟然也未曾辩驳,直直跪倒在地,俨然是承认了罪行。只听砰的一声,惯来好脾性的太后一掌拍在案上,“混账!”蒋毅搬出了这些人,场面闹得如此之大,众臣在官场这些年,如何不清楚区区一个明程,如何能只手遮天,瞒过朝廷。定然是有更牢的靠山帮他瞒下了此事。至于这靠山的人选,除了明程妹妹贤妃,还有侄儿赵昇又还能是谁。要知道,赵昇的手里还有一个兵部,若是想瞒下伤亡,信手拈来。赵启一巴掌摔在贤妃脸上,吼道:“赵昇呢?那孽畜在哪儿?”明程垂首,“官家,此事乃是臣一人而为,不关三皇子和贤妃娘娘的事。”乐安一听说官家要找赵昇,坐在底下都吓傻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的父亲闯出了如此大祸。再回想她和**的计划,此刻她要是不说话,那与**的筹谋都化成了一场空。自从回了县主府,她受尽了惊吓,恐慌之中也才觉察出来,她在春狩猎场经历的那些都是谢希暮的手笔。那个贱人…她如何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她!“回官家的话,乐安知道三皇子在哪儿。”乐安斗胆走了出去,跪在了殿中,“乐安来紫宸殿的时候碰见了三皇子,他说自己操办宴席过于疲惫,有些头疼,便在偏殿歇息。”太后瞧见乐安站了出来,面色微沉。这个节骨眼上,乐安冒出来抢风头,实在是不好。可话已经说了,大家都听见了,赵启盛怒难息,吩咐宫人去将赵昇带过来。谢识琅品出一些不对,静静地瞧着乐安,发现这人时不时往谢希暮的座位瞟,好像在确定什么。肩上被轻击了两下,阿蟒的面庞难得如此着急。谢识琅迅速领略不对,阿蟒武功不低,寻常人不是他的对手,而他却回来报信,一定是对方人数过众。对面**的位置上也空了……谢识琅不敢再想,直接冲出了大殿——一盏茶前。**居高临下地睨着晕倒过去的谢希暮,又重重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冷嗤:“谢希暮,你现在不过就是一条死狗,连给我舔鞋都不配,过了今夜,我让你想死的心都有。”“你要让谁死?”夹带嗤意的男声从宫巷口传来,在瞧清**脚边的谢希暮时,面上骤然一顿。“你打了她?”男子步步紧逼,猛地攥住**的手,将她反钳住按在地上。只听**一道惨叫:“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爹他可在紫宸殿上,就算你是国舅之子,我也不用怕你。”萧焕一脚重重踩在**脸上,一张娇美的小脸顿时扭曲狰狞。“啊!”“你爹?笑话,你爹算个鸟,他现在估计正在殿上求皇帝留他一条狗命。”萧焕都不敢多看谢希暮一眼,平日他这个表妹便娇娇弱弱的,方才不知受了**多少毒打,他多看一看,都会担心自己直接杀了**。“我从不打女人,但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周围十多个护卫齐齐冲了上来。晓真抱住谢希暮,一脚踹在冲上来的护卫胸膛上,拔出匕首直接抵在**的脖颈之上。**尖叫:“你个贱婢,竟然敢这么对我!”萧焕只带了两个暗卫,都是上过沙场的,三下五除二便将十几个人打趴在地,动作之凌厉狠辣,让**险些当场晕了过去。“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晓真用刀抵着**,丝毫不惧,“你敢伤主子,我要你的狗命。”萧焕还存些理智,拦住晓真,吩咐身边两个暗卫将**打晕带走。“你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对付**。”*谢识琅跟着阿蟒急匆匆离开大殿,身后的哄闹声连绵不绝,他充耳不闻。阿梁也急了,越跟着阿蟒走,便离紫宸殿越远。谢希暮究竟是被带到了哪儿去?又遭遇了什么?阿蟒带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