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就知道程宏不是好东西,只不过一直坚信兰绥文东他们会替她扫清障碍,这才有恃无恐,可如今就要出嫁了,兰绥文东还是没有办法,齐皇还派了禁卫军前来,她拒婚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兰绥文东看着一地狼藉的屋子,面不改色道:“公主,事已至此,您只能老实出嫁了,其实您不嫁也行,我们不能得罪齐皇,照样还是要把玄武鼎留下,您跟我们回乌雅部落,但您愿意吗?
您还没见过关外的环境吧!漫天黄沙,白日热得跟火炉一般,夜晚又冷得跟寒冬腊月有得一拼,居无定所,还要随时防着其他部落突袭,若非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们也不用千里迢迢来京城走这一遭。
嫁到京城于您而言是最好的归宿,起码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程家的条件虽然无法与皇亲贵胄相提并论,但宫中已经做主给您备了丰厚的聘礼,那些都是您的,我们也不会带走,有了那些东西,到了程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若是不嫁程宏,京城再无人敢娶你,不,应该说整个齐国都不会有人愿意娶你,拒婚的代价有多大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啊!”乌雅公主不甘地仰天长啸,掀翻桌子,随后无力地跌坐在地。
兰绥文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门外。
兰绥文瀚跟上兰绥文东,小声问道:“大哥,公主真的会老老实实嫁人吗?我看她这么闹,明天指不定还会出幺蛾子。”
兰绥文东面无表情摇头,“她不会,就算程家再不堪,留在京城也比跟我们回关外强,而且,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兰绥文瀚摸着下巴沉思,“这倒是真的,那女人最是自私利己,肯定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就是点背了一些。”
毕竟是他们的公主,他们自然也希望公主能嫁定王,将来说不定还有别的造化,对乌雅部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惜了。
兰绥文东皱眉,“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魏光显带着人守着公主的聘礼,还不许我们的人离开,石黑子那事到现在也没个定论,你让底下的人嘴巴严实一些,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兰绥文瀚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程家这边。
崔玉蝶心心念念的儿子大婚终于就要到了,这几日她出门走路都带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儿子要娶公主。
连带着程娇娇也找回了一些底气,之前因为皇帝训斥,一些跟她玩得好的闺中小姐妹都不与她往来了,这几日竟然有人主动给她送东西,还解释了这段时间不联系的原因,那理由一看就是借口,但对方既然愿意找借口描补,程娇娇心里也舒坦。
毕竟人活一世总不可能没个朋友,况且她还需要有人让她炫耀呢!
于是程娇娇立马给那些小姐去了信,邀请她们来程家做客。
益寿堂里。
孙姨娘给程老夫人捏肩捶背,不忿地嘟囔道:“母亲,您看看姐姐和大小姐,这几日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明儿大少爷就要成亲了,她们如今不紧着明日的大事,竟然还在招呼客人,真是”
孙姨娘虽然嫉妒程宏能娶公主,更嫉妒程宏有宫里帮忙准备聘礼,但嫉妒归嫉妒,她还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把程宏的婚事办好了,她儿子将来才更好说人家,见到崔玉蝶母女的做派,她都恼火。
程老夫人也来气了,使劲儿揉着眉心,“你跟我说这些又能做什么?现在她可不怕我,我一说她,她就说她儿子是要娶公主的,将来有公主给她撑腰,我一个老太婆还真惹不起。”
程老夫人垮着一张脸,她很生气,十分生气,但不管她再生气都没用,因为他那好儿子说了,先让着崔玉蝶,等公主进门再说。
孙姨娘瞧程老夫人脸色不对,眼珠子一转,当即笑道:“母亲别生气,我就是看不过去说一声,横竖是姐姐的儿子娶妻,她都不着急,想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程老夫人叹了口气,没再吭声。
这一日,崔玉蝶一直招呼几家夫人和小姐,直到黄昏才得空过问明日的事情。
于是,正房院子传出一阵阵咆哮。
“明日大少爷就要成亲了,你们现在告诉我喜服还没改好,酒席还未准备齐全,全都不想干了吗?”崔玉蝶发狠地指着以管家为首的一众下人痛骂。
管家十分委屈,“夫人,小的去问过了,京城几家有名的酒楼办一场喜宴都要五百两打底,这还是最普通的配置,若是再多几桌,多几样贵重的菜色,就不止这么些了,得上千两才行。
您就给小的三百两的预算,远远不够啊!小的今日几次想要与您说此事,可夫人一直不愿意离开客人,小人实在没辙啊!”
崔玉蝶愣了一下,立刻大声反驳,“我不得闲你不会去找老爷老夫人吗?难不成这个家就剩下我一个主子了?”
管家苦着一张脸,“夫人,您忘了吗?您早就把益寿堂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