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绥文东冷冷地放下杯盏,低声问道:“石黑子还是没有下落吗?”
兰绥文瀚瞬间沉了脸,气恼地坐了下来,捶桌骂道:“不知道被齐皇杀了还是关起来了,我们私底下打听过了,没有任何消息。”
说着,兰绥文瀚倾身上前,低声问道:“大哥,你说齐皇是不是要秋后算账?”
兰绥文东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别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和亲只是手段,最终的目的是名正言顺地用玄武鼎作为交易,让齐皇出兵,帮他们抢占关外金谷城往北五十里地,若是不还有一个乌雅公主从中作梗,事情也不会那么麻烦,偏偏王上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们照顾好公主,事事以公主为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永阳公主的妆奁一路到了许府。
此时许府内早已宾客满座,不管与许诺山有没有交集的,全都带着贺礼上门道贺。
周娘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贵人,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只能求助江宁,“阿宁,一会儿公主要拜我吗?”
江宁轻轻拍了拍周娘子的肩膀,安慰地笑了笑,“别慌,公主是君,我们是臣,公主不拜你天经地义,若是公主拜你,你也要赶紧把人扶起来,不能真的让公主拜。”
周娘子似懂非懂,只知道江宁不会害她,江宁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看着那么多妆奁,她又忍不住小声问道:“公主的陪嫁有多少?”
江宁解释道:“宫中给的是三百六十抬,另外皇上还赏赐了一座公主府,一些大件的东西许府装不下,先放到公主府去了。”
“那”
没等周娘子开口,公主的仪仗已经到了许府外头。
嬷嬷高声一喊。
许诺山在礼官的指引下,上前牵着永阳公主下来,二人跨过火盆,一路进了大厅行礼。
吏官按照祖制来办,根本就没有给周娘子行礼这一环节。
周娘子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隐隐失落,但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欢欢喜喜地看着一对新人入了洞房。
到了这一步,永阳公主已经彻底成了许家妇。
待她与许诺山喝过合卺酒,屋里的人全都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释然。
许诺山不明所以,却没多想,起身恭敬地作揖,道:“公主,前院还有宾客需要招待,待臣去去就来。”
永阳公主点点头,等许诺山走后,立马看向身旁的嬷嬷,“嬷嬷,许家人怎么样?”
别以为她是公主就不担心,毕竟她是为了逃避和亲才嫁到许家的,即便许家人不好相处她也得想办法营造和谐的氛围,让父皇知道她过得很好,不再打她的主意,当然,她还要抓紧速度怀上孩子。
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公主放心,驸马爷性子温和,且处事面面俱到,许老夫人一看就是那种乡下出来没什么见识的村妇,质朴老实,您尽管放心。”
永阳公主松了口气,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然只一会儿,她又不忿的皱眉,“驸马被刺杀,父皇明明已经查到幕后黑手却没有处置,十有八九就是乌雅使臣做的好事,若是此事不能给驸马一个交代,便是我想跟驸马好好过日子,只怕驸马心里都会有疙瘩。”
这才刚刚嫁人,她就有操不完的心了。
嬷嬷愣了一下,干巴巴地安慰道:“应该不至于吧!驸马爷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肯定能体谅公主的。”
“哼!这种鬼话骗骗外人就行了,没必要糊弄自己,嬷嬷,你且等着,等父皇拿到玄武鼎,我一定要让乌雅使臣生不如死!”永阳公主发狠地握紧拳头,这口气不仅是替许诺山出的,也是为了她自己。
嬷嬷恨不得自己耳聋,压根就不敢接这话茬。
许府前院的热闹一直到天黑才结束。
许诺山急着回新房见公主,前院的事情都交给周娘子、江宁和许诺言操持,三人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拍了拍笑得有些僵硬的脸,赶紧让管家关门。
江宁见没她什么事了,当下就带着人走了,许诺言留下来帮周娘子。
忙忙碌碌,时间转瞬即逝。
人们还在津津乐道永阳公主的出嫁的盛况,转眼就到了乌雅公主下嫁程宏的日子。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公主的陪嫁上面,想要一睹玄武鼎的真容。
皇帝更是为了保证玄武鼎的安全,提前让魏光显带了一队禁卫军出宫护送公主陪嫁。
驿站内。
魏光显打量着眼前安置在牛车上面,用红绸布覆盖的大家伙,眼中闪过一道暗芒,“这就是玄武鼎?”
兰绥文东挺胸,骄傲地微微颔首,“正是!此鼎乃是从我族祭祀的神台上取下来,那是我乌雅部落至宝。”
魏光显脸颊微抽,“兰绥大人,容在下提醒你,这玄武鼎乃是我齐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