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言知道阿娘有许多话要私下问大哥,便主动让他们走了。
马车里。
没了外人在,周娘子下意识抓住许诺山的手臂,许诺山吃痛,面色痛苦,豆大的冷汗一颗颗冒出来,嘴唇一下子就没了血色。
周娘子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蒙了,“这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的眼神从许诺山身上落到尺墨身上。
尺墨低垂着头,坐在车帘外面,根本就不敢吭声。
周娘子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是不是出事了?”
母子连心,只这一下许诺山就知道瞒不过,虚弱地安抚道:“阿娘,我没事,就是手臂受了点伤,大夫和宫中的太医都看过了,连小花妹妹都给我诊治过,只要好好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都受伤了你还说没事!”周娘子开始抹泪,“我本想着你都成了状元,还要娶公主,以后只要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就能富贵一辈子,不用我操心,这才多久,怎么就受伤了!你老实告诉阿娘,谁伤了你,我去替你讨公道去!”
她潜意识认为是京城那些达官贵人见不得许诺山好才动手的。
许诺山摇摇头,“阿娘,没有的事,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了,皇上会替我做主的,您别问了。”
见儿子讳莫如深,身边还有一些陌生的护卫随行,周娘子不得不闭上嘴,转而说道:“那我回去看看你的伤口,给你好好补补,这段时间就别出门了。
还有,你借言言婆婆的三千两我已经帮你还了,欠王爷的恩情以后咱有能力再还,阿宁说这事急不来。”
许诺山有些诧异,“阿娘,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周娘子叹了口气,“我把铺子盘出去了,换了两千两,只留下府城那个小院子还有庄子上那些田地,旁的不说,就靠着庄子上的出息,一年也能挣个百来两银子。
再加上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也有两千多两,还了三千两还有一千多两,也不知道够不够你在京城花销。”
她路上打听过了,大户人家还要养护卫什么的,大大小小下人合起来一个月给的月钱都要十几两甚至几十两。
“阿山,你说我来京城再开个点心铺子可以吗?”周娘子皱着眉头问道。
许诺山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阿娘喜欢就开,反正您身边有阿兰在,到时候再买两个丫鬟婆子照顾你,你想怎么做都行。”
周娘子松了口气。
马车在许府大门外停下。
周娘下扶着许诺山小心翼翼下车,看着眼前的高门大院,嘴角就没下来过,孩子他阿爹,你看见了吗?这是我们家,我们许家!
一行人入了府,管家把大门关上。
周娘子顾不上看自己的院子就先给许诺山看伤,好在今日伤口恢复得比昨日更好,倒也不吓人,她还撑得住。
等许诺山重新上药后,周娘子才问起聘礼的事情。
许诺山一五一十说道:“聘礼都是婶子帮忙置办的,但银子是皇后娘娘给的,婶子把皇后娘娘给的银子全都用了,又自己贴补了几套华丽的头面,是三铁从关外带回来,妹妹打造的,那几套头面,估摸着也得万八千两,皇后娘娘见了,很是欢喜。”
周娘子闻言,高兴之余就是惆怅,“如此一来我们欠杨家的恩情就更难还了!”
许诺山反手握着周娘子的手,“阿娘,您别担心,三铁如今虽然为官,但只是暂时的,他说了,过个一两年就要去行商,还说可以让我们入伙,我早早跟他说定,到时候搏一把。”
没来京城之前他从未意识到银子这么重要,如今真体会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自然也要想些正经的挣钱路子。
周娘子见儿子把事情都考虑进去便彻底不操心了。
广恩候府里。
江宁给儿媳和女儿办了一桌酒菜接风洗尘。
二人用完饭便回去歇息。
许诺言想到阿雅娜,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可她第一次来京城,也不好问得太多,只能徐徐图之。
经过几日的调整,许诺言几个都缓过来了,她也有意无意接触阿雅娜几次,确定那丫头是真的记不得太多被拐之前的事情,亦或者说她甚至都快忘了在人伢子手里两年那些苦难日子,安安心心地留在杨家,偶尔还回去董家,完全问不出东西。
她正坐在亭子里发呆,杨小花提着药箱进来,“言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许诺言回过神来,哂然,“都快成一家人了,还叫什么姐姐!叫我二嫂得了!我刚刚是想着我大哥尚公主的事。
他好端端的被刺杀,总是有原因的,我想了想应该跟尚主有关。”
杨小花顿了顿,沉默地坐了下来,“二嫂,你自己琢磨就行,千万别嚷嚷,背后的水很深,不过这么一闹,应该不会有人再敢刺杀许大哥了!对了,我看二嫂这几日对阿雅娜很感兴趣,可有问到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