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茹寻到母亲,又与唐家人和王家人道别,才上了马车她突然想起母亲还要细问落水的事,瞬间泄了气。
苏夫人有些疲累的坐着假寐,苏昭茹坐到了近前,伸手给母亲捏肩。
苏夫人瞥眼瞧她,“给我献殷勤回去也是要罚你的。”
“母亲,我知错了。”苏昭茹撒娇道。
“知错了,但不改是吗?”苏夫人闭上眼,懒得继续训她。
苏昭茹语调犹豫,“母亲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李沐然都敢在外议论侯府,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
苏夫人连眼睛都没睁开,语气平淡,“就算有事也轮不到一个小丫头议论,你却不该给她推水里。”
苏昭茹赶紧转移话题,“母亲,今日我遇见玉宁表姐了,她最近怎么了吗?性情大变说话还夹枪带棒的,我应该没冒犯过她吧?”
“你也遇着她了,唉~你这表姐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过去见了亲亲热热的,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今日竟连声伯母都没叫,迎面见到我转身便走。”苏夫人满脸无奈,“虽是表亲也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她为着她那夫婿怕是要把我们家当仇人了。”
“她夫婿…向成礼?”苏昭茹从记忆中扒拉出来一个人,“我记得这人不是一直在金吾卫吗?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你以后遇见她还平常对待就是,她虽不想要这门亲戚,侯府却不能因她坏了名声。还有今日的事罚你回去将《清心决》写一百遍。”苏夫人显然不愿多说张玉宁的事。
“母亲,怎么不让我抄律书了?”苏昭茹听到抄书还是苦不堪言。
“那律书抄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往心里去,不如学学道法,若真能悟道,那也是份功德,免得你总是惹事。”想着这不省心的小女儿和小儿子,苏夫人只觉心累。
苏昭茹看着母亲疲惫的神色,不再多问只静静的继续给母亲捏肩。心里却一直琢磨着母亲未说尽的话,向成礼如今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才让张玉宁态度冷淡。
苏昭茹想起曾经父亲在京这一年多,两家的来往就慢慢变少了,向成礼此时很得景安帝器重,三年的时间从中郎将升至左金吾卫大将军,但不到一年时间就被调去了辽东做守备,从三品被贬到五品,这定是犯了大错才遭贬斥。她还记得向成礼调任时,侯府正是遭受变故的时候,母亲好像还遣人去送了些银两,自她管家之后便再也没听到过表姐一家的消息。单就表姐今日的表现和母亲刚刚的话应是还有许多内情,景安帝那样慎重多疑的人,也不会随意的晋升贬黜一个人。
苏昭茹决定先回去问她哥,大哥作为侯府世子,府中的大事小情定都是知晓得,他跟在父亲身边做事,很多内情也都了解,况且她只是问些家事大哥应该会告诉她的。
第二日,苏昭茹给祖母请过安,就一直闷在屋里抄书,到了下午估摸着大哥应该回来了,便去到苏昭晔的院子寻他,苏昭茹敲门进了书房随手又将门掩好。
“哥,我有事想问你。”苏昭茹小声的说,“是关于玉宁表姐的事。”
“问她干嘛?”苏昭晔见妹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很疑惑。
苏昭茹跟哥哥说了宴会上的事,“就是觉得奇怪,母亲又不肯全部告诉我,以后若是再见到我可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是什么话。”苏昭晔神色十分不悦,他没想到这位表姐在外竟也这样拎不清。
苏昭茹见大哥神色严肃,也猜测到几分,“哥,是不是牵扯到公事不好说?”
苏昭晔很谨慎的说,“是件还没被定夺的事,不好多加揣测。”
苏昭茹神情也跟着郑重起来,“哥,你就同我讲讲吧,我如今也大了家中的事应该了解一些的,不能在外面做个不知世事的傻子,你们别总把我当个孩子,我如今也是能做很多事的。”
苏昭晔知道妹妹打小主意就多,虽行事乖张但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斟酌了一下说道,“表姐这般态度,应是为着她夫君官位晋升的事,陛下曾有意让向成礼接管玄甲军。”
“什么!让他接管玄甲军?然后呢?”苏昭茹十分惊诧,捂着嘴巴怕自己说话太大声。
“陛下私下里曾与父亲提了一次,父亲没同意向成礼接管,希望陛下选个更合适的人,不知怎得这件事走漏了风声,现在怕是向成礼认为父亲贪恋兵权,不愿将机会给他,所以同咱们家有些不对付。”苏昭晔甚是无奈。
“向成礼想掌兵?他一个连战场都没去过的人,心未免太大了。”苏昭茹只觉不可思议,“他有些过分自信了吧。”
苏昭茹觉得此事有些地方说不通,‘不对,好像有些奇怪。景安帝真的放心将京中驻军交给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将领吗?朝中良将比比皆是,肯定有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偏偏要提拔向成礼?景安帝究竟有什么目的?若这是个圈套是为了兵权吗?侯府是不是处境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