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人,却不能打草惊蛇,那就不能明着贴榜。
县令老爷甚至连来人的相貌形态都不知道,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要知道如今天灾横行,各地外来人口数不胜数,总不能一个个查验户籍和路引。
更何况,对方若是铁了心不让他们找到,户籍也是可以造假的。
林老三那边忙得脚不沾地,两天寻摸下来也没找到县令口中的贵人。
却在某晚回家,被媳妇和金掌柜拖到屋里,说了好半晌话。
第二日黑着眼圈,怀里踹着一封信出了门。
郑氏这边又拎着新出锅的饭菜,带上祥云敲响赵括的卧房。
自从那日见他吃不惯客栈的吃食,听到阿大抱怨两句,祥云和她回了悦来酒楼,立刻商量着做了精致小菜和点心,打包亲自送过来。
没想到,她的手艺十分得赵括青睐,不仅吃光了送去的饭菜,连接下来几顿的吃食也交托在她手上。
郑氏明显觉得每次从客栈离开时,楼下掌柜看她的眼神都不友善了。
受到郑氏的投喂和祥云的药丸调理,短短两日功夫,赵括的病情完全稳定下来,又变成以往神清气爽,风度翩翩的富贵公子模样。
出去打探情况的阿大恰好回来,告诉他镇上衙役在暗地里找人的消息。
“他们重点在找寻年纪二十到三十岁,有会功夫侍卫近身的富贵人家公子。”
赵括看了眼自己和阿大阿三二人,恨不得将“目标人物”四个大字贴在脑门上了。
立刻吩咐手下找来普通布料的衣服,稍微能看出价格的配饰都收起来。
等再次踏出房门时,赵括俨然换了个人。
他的长相本就不属于出挑类型的,只是从小养尊处优,皮肤白皙细皮嫩肉,一瞧便是没吃过苦的人。
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跟阿大阿三站在一处,除了气质文雅了些,倒也没多突出。
反倒是阿大阿三从小军营里长大的气势,轻易掩盖不了。
赵括干脆出门也不带他们了,只让暗中跟着,独自一人在**镇街道上观察民风民俗。
恰好走到方圆街,想起阿大提到过,今日是码头恶霸,向郑氏新开饭馆索取保护费的最后日子。
正想着,不远处方向,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果然,豹大一群人又来了,还是上次那些人,周围挤满了看戏的路人。
郑氏和金曼娘挤在最中间位置,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拿木棍举着。
“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把爷的话当成放屁了!给老子砸,装修多少砸多少。”
店里的工人心疼进行到一半的工程,挡在前面,却被豹大手下一棍子砸向挡着的手臂上。
哀嚎声凄厉,杀鸡儆猴的做法,立刻吓得无人再敢站出来阻拦。
金曼娘下唇都要咬破了,没想到当初低价买下的酒楼,竟是个烫手山芋,怪她没事前考量清楚,贸然做决定,现在还要还的郑氏跟着一起吃苦。
可她从不是软柿子,豹大一群人,遇上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郑氏紧张地握住金曼娘的手,两人眼神对视,都在等着讯息传来。
终于,在豹大跟手下又砸坏了两个雕花屏风后,
在赵括都看不下去,想让阿大阿三出手帮忙时。
一个在悦来酒楼跑堂的妇人,凑到郑氏和金掌柜耳边嘀咕两句。
方才还悬着心,面色愁容的郑氏眼神豁然开朗,金曼娘更像是被打开开关一样。
“啪”的一声,拿起手边的一套茶具,狠狠砸在豹大脚边。
“姓豹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镇做主的只有县令大人,你没官没职,有什么资格到我店门前耀武扬威伸手要钱?”
豹大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时没反应过来,伸手茫然摸了摸后脑勺。
“你……臭娘们。”
“我说得不对吗?大乾律法上从来没有开店要交保护费的说法,新来的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听说最是体恤百姓,你敢仗着人多势众,在他地盘上闹事,就不怕我们告到县衙,让你吃官司吗?”
金曼娘个字高,余光已经看到街尾匆匆走来的一群人,打头的男人步伐稳健,行色急促。
她有意又加高了音调:“还是说,你觉得山高皇帝远,强龙压不了地头蛇,连县令大人都治不了你的罪?”
豹大等人早在听到金曼光要去告官时,哄堂大笑出声。
几个手下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哎呦,这娘们太逗了,要去告我们?她还不知道咱头儿跟县丞的关系吧?”
“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开店赚了点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再有钱能给官府作对吗?”
豹大伸手就要往金曼娘肩膀上搭,见对方躲闪开,嗤笑一声。
“姓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