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洪灾灾后重建和村镇吸留流民的利弊。”林老大想了想,没想到怎么回答,他又不是县太爷,怎么能呛行抢别人的饭碗。林四郎说到底不过是个大点的孩子,他了解到的东西也有限。一时间,林老大觉得四弟这回考试无望了,正想着怎么宽慰两句,就听祥云道。“四叔,这个问题朝叔叔问过你的!”不仅问过,她还看到过林四郎把问题誊写出来,详细解答过。林四郎双手一拍:“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将考试题目上赶着送到面前来!”祥云一听也很高兴:“那是不是四叔这次,一定能考个好成绩?”成绩结果林四郎不敢保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敢确定自己的论述一定详实经得起推敲,论点独一无二,让人眼前一亮。当天晚上林四郎难得睡了个好觉,连日来紧紧绷住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到放松。而此时,府学的考官们已经连夜批改起卷子,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试卷,头都大了。今年府学的试卷,题目是由在府学授课的几位学官所出。送到朝廷,经过批阅和建议后,弥封发回原地。期间,出过考卷的学官会被县衙统一安排在人迹罕至的住所,十多天不与外界联系,为的是防止题目泄露。而监考和批改卷子的学官皆来自外省,在试卷发下去之前,同样不知道考卷内容。今年的卷子发到京都后,最后一道大题被上面人改动过,由一条论述孝道和国家大义孰轻孰重,改成洪灾灾后重建和村镇吸留流民的利弊。就连被集中起来隔离的出题者们,也是在考生走出考场后才知道的。听闻近日有京都来的贵人,在萧县一带徘徊,生怕是来督促试卷批阅进度的,学官们严阵以待,挑灯批改试卷。钱考官也在其中。他负责将试卷中字迹不清、污染的挑选出来,再对剩下的试卷进行分组。按着私心,他喜欢将字迹工整,笔力强劲的试卷放在最显眼位置,先批阅的试卷有个好处,论述观点新颖能给考官留下好印象,加分不少。越往后,考官疲劳,加上考生答卷内容过多重复冗杂,渐渐失去耐心,分数自然而言就低了。林四郎的卷子被翻出来时,钱考官愣了一下,颇为欣赏的打量字体笔锋,竟有几分祖父风采,不由得好感度倍增。几乎没有犹豫的,将试卷放在第一摞里面。成了第一批送到学官面前批分的试卷。三个学官共同打分,取平均分,有人注重卷面,有人注重内容,有人注重观点。前面十几张,个个卷面整齐,看得人心旷神怡,身心舒坦,只可惜形式大于内容者居多,虽有一手好字,却没个顶用的脑袋。所以当林四郎的卷子出现在考官面前时,大伙儿眼睛同时一亮,注重卷面的打了高分,注重内容和观点的,也是连连陈赞。在看到考生只是个十三岁上的少年,更是吃惊,最后打下的分数,位居前者第一位。往后,虽也出现不少卷子答得十分漂亮的考生,却是参加过好几场府试的老油条了,考官们依旧难以忘记林四郎年纪和才华带来的震撼。到最后选拔时刻,考官们又轮流看了一遍,林四郎的试卷被挑出来给大伙儿再查验,只因他是第一次参试,又是得高分的人中,年纪最小的。依旧无可挑剔,当之无愧的优秀佳作。睡了一觉,终于在日上三竿时醒过来的林四郎,恢复往日生机。林老大和祥云出门采办了些生活用品,打算在萧县再待一段时间,等到府试结果出来再回莲花村。他们租住的房屋旁,住了不少跟他们一样临时暂住的参考生家长和小媳妇。考生们时常凑在一起,谈论试卷上的内容,听到对方写到精彩处忍不住鼓掌叫好。这一等就是四五日,不仅林四郎焦心,连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玩闹的祥云也逐渐安静下来。直到那天上午,送捷报的报信使者,挨家挨户上门通报喜讯,一条巷子里,两户人家收到秀才名额。眼见着名额越来越少,林四郎心也跟着慢慢下沉。终于,在送捷报人消失在拐角口,他终于没忍住,红了眼眶。下一秒,却见去而复返的小哥,一脸愧疚地朝林家走来,笑脸盈盈。“对不住,原本应该喊您一声秀才老爷的,考虑到你的年纪,我就叫您秀才公子吧。”林四郎大喜过望,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都忘了说话。还是林老大掏出铜板打赏送捷报的使者,关上院门后,一家人抱在一起,激动不已。连夜打包东西,雇了马车,斗志昂扬往莲花村方向走去。林家老太从早上起,左眼一直在跳,贴了多少张纸都没用。“老大家的,老话说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啊?我眼睛跳了一早上,会不会是老大他们出什么事了?”张氏正跟在林老二后面劈柴火,闻言宽慰道:“娘,您别瞎想,我昨晚还梦见大郎说要回来了,想来定是四叔考试顺利,得偿所愿了!”郑氏今天难得放假,正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