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全家辛苦半个月晒出来的成果,眨眼间化为泡影,林老大羞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跟儿子钻进去。
林老太急得直拍大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么卖药收钱,要么没卖出去的药材原原本本扛回来?光天化日的,还有人抢劫不成?”
见老娘气得厉害,生怕她病倒了,赶忙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从他们在药房门口被人拦下来开始,祥云就听出了不对劲。
“那人说他是在药铺里帮忙的伙计,知道店铺会故意对卖药材的人压价,让我们到别处卖。
我们也没去过镇上几次,不知道除了药房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药材,他就说认识富贵人家的小厮,那户人家每年都会攒很多药材,以防不时之需,价格给得也公道,我们就跟着去了。”
林老大越说越气愤,那人就是抓准了农户人家缺钱,也怪他对人没防备,跟过去的路上说了一箩筐感谢的话,甚至打算事成之后,给小厮几文钱做谢礼。
却没想到人心难测,摔了个大跟头。
“那人把我们领到一幢宅子后门,有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在等着,说自家主君要先看草药的质量,我们一开始不放心,想跟着一起进去,结果他说大户人家规矩多,不让我们跟着。
我当时看那小厮穿的衣服跟府里出来的家丁一样,想着这么大的宅子不至于为了这点钱骗我们,就让他把草药拿去了。
领我们来的男人借口说药房里还有事,也走了,我们在门口等了两个时辰,一直不见人影就去扣门询问,结果人家说府上的药材都是管家统一采办的,根本不可能交给小厮采买,这才知道被骗了。”
林老二眉头一蹙“你们去药铺没有,那伙计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
赵若霞嘴一撇,讥笑出声“那伙计也是假的!药铺根本没这号人,大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好骗了,天赐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好歹活了三十多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她越想越气,仿佛那些药草是她从山上采下来,又是她每天辛苦晾晒的。
“活生生两大袋药材,全被老大家的折腾没了,娘,这银子是不是应该大房出,不能他一个人犯错,我们全家一起跟着倒霉吧!”
林老太沉思片刻,点头道“老二媳妇说的有道理,这钱老大家得补上,那堆草药至少值二两银子。”
赵若霞头一次提意见没被林老太驳回,乐得找不到北,腰杆子更硬了,刚想讨好林老太几句,对方接下来的话,吓得她脸都白了。
“既然要算账,那就算清楚些,前两年,老二媳妇娘家收成不好,又碰上亲家过世,问我家借了五两银子,二十斤稻米,五斤白面,旱灾一来,亲家跑得没了影,这钱就算在老二家头上。”林老太冷冷瞥了赵氏一眼,“从今天开始,老二家的收益全部交公,直到还清账为止。”
赵若霞挖坑给自己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林老二拽起她往房里走,一路上骂声不断,恨不得把她毒哑了。
堂屋里众人气氛低迷,林老太沉着一张脸,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祥云“啊啊”轻哼两声,试图分散林老太的注意力。
草药没了就没了吧,她空间里多得很,更贵的她也有,不值得生气,气病了身子还要吃药,岂不是惨上加惨。
林老太抱起摇篮里的孙女,看她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半点烦恼都没有,顿时觉得眼前的困境不算什么。
更苦的日子,更麻烦的困难都遇到过,现在不过是遇到骗子,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草药没了再采,钱没了再赚,她只担心今天的事会在大孙子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他以后跟人打交道。
于是第二天,林老太找到几个儿子,表示自己要去趟镇上。
“把家里剩下的草药归拢归拢,咱们再去一趟,那伙人既然出来骗人,就不会只骗咱一家。”
林家男丁立刻牵出黄牛,将老太抱上牛车,连同轮椅一起带着。
祥云在摇篮里哼哼唧唧,嘴里一直“呐呐……”叫个不停,众人只以为她饿了,只有林老太知道孙女在喊她呢。
小眼珠子亮晶晶的,一直盯着牛车瞧,这是要跟她一起去镇上。
“把阿宝带着,大伙儿沾沾她的运气,说不定今天能把草药拿回来!”
“好!”
临出发前,林天赐瞧瞧趴在林四郎耳边不知嘀咕了什么,随后又给了他一副手套。
牛车一驾,很快驶离小院,越走越远,林天赐眼泪巴巴目送奶奶离开,早食都没吃,背起小竹筐又上山挖草药去了。
他得赶紧赚够二两银子,不给家里拖后腿。
白芍一斤三十文,车前草一斤十五文,桔梗一斤二十文,晒干后脱水重量还得轻一半,相当于挖两斤草药才能得到一斤的量。
天赐觉得他至少要挖一年才能赚到二两银子,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