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红色尾灯划破漆黑深夜,一辆黑色私家车缓缓驶入翠亭湖一号。
李怀旌微醺,手臂挂着外套,推车门出来,扶车窗跟司机交代两句,顺着法国梧桐的鹅卵石小路,往深处走。
刚走两步,察觉到轻微动静。
他顿住脚,往后退两步,侧了侧身,就看到苏月娥的模糊身影。
着一身藏青色长裙,背靠梧桐树干等候。
不用猜也知道,是来堵李怀旌的。
被拉黑这几个小时,苏月娥大抵冷静清醒许多,这一次,没有像之前一样要死要活,反倒目光平静,看着他,动了动唇,又沉默。
李怀旌没事人一样往前走,“你来干嘛?”
苏月娥紧跟两步,“对不起,是我没界限……”
李怀旌低下头,抖了抖外套,“不是要辞职,准了。”
苏月娥一怔,这才慌了神儿,低眉顺目,丝毫不见之前的嚣张气焰,她只说:“我想好了,以后不再缠着你,我想跟着你,继续学东西……”
李怀旌这才站住脚,面无表情扫她一眼,“养生馆以后我不做了,想继续学东西,找崔项还有丰城,跟我没关系。”
他说罢不再停留,继续往前走,谁知苏月娥继续往前跟。
“我错了……我发誓,下不为例……”
李怀旌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转过身,眸色阴晴不定地,幽幽瞧她。
半晌,才居高临下道:“从开始,我就同情你的遭遇,知道为什么吗?”
苏月娥摇头。
李怀旌说:“从小到大,我母亲为了养我们姐弟几人,很不容易,吃了很多苦。所以当初你屡次哭哭啼啼求我,我都狠不下心……你不要觉得,是你有面子,只不过因为我母亲的缘故,让我对单亲妈妈,于心不忍……”
苏月娥怔怔瞧着李怀旌,眼含热泪,却咬着唇一言不发。
女人楚楚可怜这一套,最容易让人心软,但次数多了,谁都烦。
李怀旌指了指她,“再哭就滚。”
苏月娥赶紧吸了吸鼻子,难以置信看着他,仿佛失了所有力气,许久才问:“从始至终,都没动过心?”
李怀旌闭上眼,深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几百遍了。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我看上谁,压根不需她主动,我看不上,死缠烂打都没用。”
他不耐烦睨苏月娥一眼,“你这叫骚扰,知道什么叫骚扰?如果你再这个德性,别怪我不念同窗旧情。”
李怀旌如是警告。
苏月娥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往下沉,再往下沉。
冷风四起,刚抽芽的梧桐树上,去年未落尽的干枯叶子摩擦着枝丫,沙沙作响。
凌晨三点的深夜,伴着苏月娥压抑的哭腔,特别刺耳。
李怀旌这会儿酒意被冷风吹散,感觉到冷,抖开衣服,一边穿一边往里迈步。
谁知下一秒,苏月娥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旌哥,旌哥,你听我说——”
“滚——”
李怀旌突然耐心全无,瞬间暴怒,条件反射般,往后狠狠一甩。
谁知动作幅度太大,竟把苏月娥甩了一个趔趄。
李怀旌目光锋利,带着冰冷彻骨的寒意,咬着后牙槽,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三秒钟,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他妈饶不了你。”
苏月娥那张小脸本来还挂着清泪,被李怀旌的厉声呵斥,吓得又倒退两步。
方才伸出去,握住他衣襟的双手,颤巍巍缩在胸前。
竟然大气都不敢出。
和温黎不同,苏月娥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惧怕李怀旌的。
但凡李怀旌真发火,苏月娥只有低头吃瘪的份儿。
只是李怀旌很少对女人发火。
因为李怀旌一向吃软不吃硬,所以只要苏月娥放下身段,他顶多一脸厌烦怼两句,不跟她真去较真。
而自从温黎出现,李怀旌踹过她一脚,还暴怒过好几次。
苏月娥再傻,也知道温黎在李怀旌心里,地位不一般。
苏月娥抬手抹了抹眼泪,“旌哥,你知道温黎跟你不合适的,我不介意你跟她玩玩,只要以后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就成……”
李怀旌长叹了口气,被气极气笑,“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我看你是真他妈有病,病得不轻。”
说完不再搭理苏月娥,丢下她火速进屋。
苏月娥倒是没再跟上,在外面枯站了会儿,彻底心灰意冷,才落寞离开。
这夜李怀旌彻夜未眠,因他对茶饮和养生颇有见解,未来市场,养生之道只会越来越盛行,委实属于,利他利己的行当营生……
这家店开业到如今,有个不成文规定,凡家中有老人小孩者,离店,赠送润燥养肺,清胃健脾秋梨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