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发问:“小伙子,你是来找我问‘归来’客栈花娘的事吧?”唐吉心头一震,警惕地反问:“您怎么知道我想问‘归来’客栈?”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撩动老人的花白胡须与几缕银丝,宛如一幅动态的水墨画。老人并不理会唐吉的疑问,只是悠然捋须,笑容依旧:“你是想要解决之道吧?”不待唐吉回应,老人已起身朝外走去。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老人低声在唐吉耳边留下两句秘语,如同春雷炸响,让唐吉心头陡然一震。
待唐吉恍惚回魂,急欲追问究竟,却赫然发现那神秘老者早已如云烟消散,仿佛从未在这世间逗留片刻。莫非方才的邂逅纯属幻象?抑或只是自己恍恍惚惚间产生的奇妙臆想?他挠头苦笑,只能将这一团迷雾暂且收入心底。
光阴似箭,眨眼间唐吉归乡已有半年光景,所幸母亲身体日渐康复,日子总算有了些喜色。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一封来自挚友的紧急信函打破了宁静。信中言辞恳切,声称有要事亟待共商,无奈之下,唐吉只得再次挥泪告别老母,踏上前往洛阳的旅途。
启程前,唐吉特意拐弯去了趟饼铺,订制了一批大小与“归来”客栈记忆中相差无几的荞麦饼,这可不是为了怀旧,而是另有深意。再度踏入那熟悉的客栈门槛,花娘一眼认出这位“回头客”,顿时喜上眉梢。巧的是,当晚除了唐吉,再无其他旅人投宿,花娘自然更加卖力地献上宾至如归的热情款待。
夜阑人静,花娘体贴地询问唐吉是否需要夜宵伺候,只见他打着呵欠,慵懒道:“明儿一早我就要赶路,劳烦花娘备些饼啊点心的,好让我路上垫垫肚子。”花娘听罢,柔声应承,嘱咐他安心歇息,其余的自有她来操办。殊不知,这看似平常的对话背后,正悄然酝酿着一场即将揭开的谜团。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唐吉悄无声息地从床榻上滑下,如猫行无声,直奔那片藏着秘密的篱笆墙。眼前的一幕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与那晚梦境如出一辙:络腮胡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木牛拉犁,勤勤恳恳地耕耘着土地;红眼小木人依然敬业地赶牛进磨道,仿佛一切从未改变,只是少了个人味儿,多了份诡异。
天际泛起鱼肚白,花娘准时踏着鸡鸣的节奏步入厨房,和面、擀饼、熬粥,动作娴熟得像一首田园诗。猪圈里的猪数量似乎有所缩水,但旁边的骡子阵营却莫名壮大了不少,个个膘肥体壮,似乎过着相当滋润的日子。
初升的朝阳唤醒了沉睡的鸟儿,它们以一曲清脆的合唱宣告新一天的到来。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草尖上打转儿,映射出七彩光芒。此时,花娘已将荞麦饼与炖得烂熟的肉盛在盘中,转身又钻进厨房忙活去了。唐吉瞅准时机,快手从行囊里掏出两个自家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掉了客栈的“特色早餐”。确认无误后,他才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嚼了起来,心中默念:“还是自家烙的饼吃得踏实!”
正当唐吉心满意足地享用自家饼时,抬眼却撞见桌对面一双炯炯有神的红眼睛,正精神饱满地与他对视。唐吉心头一紧,暗道:“乖乖,这小人是真还是假?”出于本能的好客,他硬着头皮将手中剩下半块饼递过去,轻声邀请道:“小兄弟,来尝尝?”
红眼睛小人竟毫不客气,龇牙一笑,露出一口堪比咖啡豆的褐牙,一把抓过饼塞入口中。吃完还不罢休,又径直把手伸向唐吉。唐吉顺手递上花娘精心准备的饼,谁知小人竟一巴掌将其拍飞,那双小手依旧笔直如标枪般指向他,仿佛在说:“继续,再来!”
唐吉此刻冷汗直冒,心跳如擂鼓,心中一个声音疯狂咆哮:“快跑!再不跑,等花娘发现你就插翅难飞了!”可他的腿却像被千年寒冰冻住,半分也挪不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吉感到身后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拽他衣角。他缓缓转头,只见花娘正满脸好奇地打量自己,那张原本如花般娇嫩的脸庞,顷刻间扭曲变形,活脱脱一副夜叉模样,直吓得唐吉眼前一黑,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花娘轻扭脖颈,美艳俏脸瞬间回归,她拍了拍手,似笑非笑地说:“哼,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半夜偷窥的小把戏?既然你发现了我的秘密,还想全身而退?做梦!”说着,她纤纤玉手抚上唐吉那张文质彬彬的脸:“长得倒是挺斯文,可惜了,做个猪实在糟蹋这副好皮囊!要不留在店里,陪陪我那小木人,权当装饰也不错。”言毕,花娘竟咯咯娇笑起来,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痛痒的趣事。
“白莲余孽,胆敢滥施法术,谋财害命!”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突兀响起。只见一位身着灰布粗衣的老人,如幽灵般出现在“归来”客栈门口。花娘瞥见这不速之客,脸色一沉,冷哼道:“老东西,少管闲事!”
老人对此置若罔闻,径直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碗清水,径直泼向柜台前一排排红眼小人。刹那间,那些木头人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扑通扑通倒下,接着缓缓舒展四肢,恢复了正常人的形态。原来,这些红眼小人皆是过往被花娘施法变成的无辜客商,而猪圈里的猪、骡子,无一不是曾对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