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若是真死了,小姐能释然,彻底放下他吗?
不能!
以她对小姐的了解,只怕永远都困在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陶儿不再犹豫,拿出备用的解药还未上前,便被宣落堇一声怒吼震慑在原地。
“堇儿快住手。”宣丞相大步跑进屋内拉起宣落堇,看了眼地上目光涣散无光,呼吸微弱,如烂泥般的秦疏,催促道:“快给他服用解药。”
“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宣丞相心疼的将宣落堇抱进怀里,轻轻拍抚:“堇儿冷静一点,他若真的废了,就再也问不出来,北境战事危急,你更要沉着冷静,不能乱了心智,他已经来了宣府,便由不得他,这个方法不行,我们再换个方法,他逃不了,堇儿放心,有爹在,宣府不会有事。”
有了宣丞相的劝阻安抚,宣落堇冷静下来,盯着吃过解药后昏睡过去的秦疏沉默良久。
“带江亭进来。”护卫应声将江亭推进屋内。
被那真言丸折腾了几天,浑身软弱无力,护卫松手的瞬间,江亭便直接摔倒在地。
“秦疏做了什么,你现在已经知道,最好识相点,安分的在这里照顾好他,有任何需求告诉门口护卫。”说完,宣落堇毅然离开。
护卫关上门,江亭膝行爬到秦疏身边,将秦疏扶起,摸了摸秦疏的脉搏,他松了口气,还好没出明显的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没人要的主子也太扛虐了吧!他才吃一颗都差点儿全交代了,没想到这小主子吃了四颗都咬死不说,佩服啊!
虽然气候已到夏季,但久躺地上还是极容易着凉,他费力蹲起,做了几个深呼吸,蓄着力气将秦疏从地上抱起,艰难的走到床边,将秦疏放下,盖好被子,他失力的坐在了地上,扶着床沿急促的喘息,调侃道:“我就说,主子你这与我同样的小身板怎么会如此轻,我都虚弱成这样了居然都能抱的动你,你说说你这皇子怎么就混成这个惨样,害的我都不忍心抱怨了,看在你替我挡剑的份上,我就暂时承认你这个比我还惨的主子了,同是被舍弃的棋子,我们就别相互嫌弃了吧!先活下去在谈以后?”
抬眼瞅着平静昏睡的秦疏,心底竟升起莫明的心疼,他无奈扯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成交!主子你就安心多睡几天,别着急醒来找罪受,有我在,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不过,主子得再等一小会儿,等我恢复恢复体力,再帮你擦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服。”
揽兮阁书房内,宣丞相紧皱的眉头在看到冷静下来的宣落堇,爱惜的走上前伸手抚摸宣落堇后脑,安抚道:“此次边境突起战火,太傅和太师被诬陷,虽说都与秦疏脱不了关系。皇后也知道一旦秦疏的事暴露,我宣府也将步太傅和太师的后路,但皇后压了下来,就是不想都顺了敌人的奸计,图纸已然被盗,可他们都不知道这只是一部分,新规划的布防战略,皇后已经派鲍都尉快马加鞭带去晏城,按日程算,这几日也该到了,鲍都尉是皇后亲手提拔信任之人,晏城定然不会有事。”
一手带大的女儿,坚韧刚毅,能力不落后任何男子,比从军的儿子宣洛书更胜一筹,但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宣丞相眼眶泛红,抬手拂去宣落堇眼角滑落的泪珠,“秦疏只是幕后之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南疆珈炎兵败,他再被送来,显然成为弃子,皇后体恤宽容,我们尽快查出幕后之人和内奸,皇后定会依诺留他一命。”
“可我骗了皇后,长公主也在场,以长公主的睿智,我怕等不到查出幕后指使者。”宣落堇眼中尽显担忧、不安。
宣丞相宽慰道:“长公主面前,你的任何谎言都逃不过,可长公主比皇后更懂局势,更善人心,更赌的起,我们为何从始至终都敬畏长公主,堇儿不是最懂吗?”
“所以,一个秦疏,留与不留都不重要,你的选择才是关键,最后,皇上会听长公主的,皇后也会为了驸马的一念欢喜而卖给长公主一个面子,堇儿万不可失了冷静,再次落入温柔的陷阱,等秦疏醒来,爹去和他谈谈。”
经宣丞相提醒,宣落堇恍然大悟,长公主在乎的是天下安定,百姓安居,皇后亦然,秦疏的错已然铸成,战事已起,平内患,定外乱,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秦疏的价值只在引出幕后指使者,死活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爹,南疆那边……”
“爹已经传去消息,堇儿想知道的,都会知道。”宣丞相知道宣落堇心中疑问,他为了女儿,也更想知道,但看到恢复往常沉着冷静的女儿,他很欣慰,心中又担忧道:“你哥哥一个月后会奉旨从南境回来接管凌阳城守备,秦疏的事万不能让他知道。”
原以为听了他的话,宣落堇会担心忧虑,可他确在宣落堇眼中看到了疯狂的恨意,神情如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下的冰湖,这样的宣落堇让他心惊,虽然他知道自己女儿心思深沉,手段狠厉,可这般疯狂冰冷的模样确是从未有过。
他终究是低估了秦疏对自己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