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通红,跪在南宫渊面前,声音颤抖询问:“主子,他……他是不是我们的父亲?”胥子星紧随其后,也露出同样震惊和期待表情。
南宫渊连忙上前将人扶起,他没有承认也并未否认,“子月,你为何这样问?”
胥子月双眼含泪,坚定道:“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晰记得,小时候父亲曾带着我们哥俩到河边玩水。那时我便注意到,父亲右臂腋下有一块圆形褐色胎记。”
“如今还在?”南宫渊惊喜追问。
却见,胥子月双拳紧握,微微摇头,像是在极力隐忍。
洛云见状,着急的不行,“既然胎记不存在,那你为何要提起这段往事?”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胥子星,双眼通红,接过话题,声音有些沙哑:“就在刚才,我们为那人清洗身体时,惊奇发现,他右臂腋下同样位置,虽没胎记,但竟有一个受刑后留下的烙印。”
南宫渊和洛云,震惊的面面相觑。
后者细思极恐,“所以,你们觉得,这是当初东方明空故意为之?”
兄弟俩齐齐点头。
“那你们可还知道,舅舅身上有没有别的胎记?”南宫渊忍不住脱口一问。
这个问题让兄弟二人同时抬头,脸上满是惊喜与期盼。
胥子星慌忙上前一步,不顾君臣子仪,“表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父亲?”
南宫渊懊恼。
自己一时心急竟说漏了嘴,在两兄弟期盼目光逼视下,这才将当初舅爷爷武玄冥审问燕王说的话,告诉他们……
洛云见人复杂神色,轻声解释:“你们莫怪,渊也是不想在没确定之前,令你二人空欢喜一场。”
一旁古青黛听着,暗自啧啧称奇。
谁能想到,被虐待得这么惨的人,会是赫赫有名的胥家军主帅!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咬牙切齿道:“都怪东方老贼太过残忍,不仅将人舌头拔了,毁掉身上印记,还下蛊使人神志不清……”
随着她话语,胥家兄弟眼中燃烧怒火越来越烈,仿佛随时都会冲出去杀人。
洛云连忙轻轻扯了扯古青黛衣袖,低声道:“青黛,别再说了。”
突然之间!
胥子月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他猛地冲向门口,身后众人茫然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只见,他疾步跑到门口,陡然止步,深深舒口气,小心翼翼推开门扉。
缓缓步入室内,来到床榻前,目光聚焦在那位仍在沉睡的毁容男子头顶发间,仔细寻找着……
仅仅一念之间。
他突然跪倒在床边,双手掩面,泪水无声滑落。
与之前南宫渊如出一辙,努力抑制自己哽咽,愣是没发出一丝声音。
这般举动,令身后跟来的人都目露惊喜。
胥子星轻盈走到兄长身边,轻轻扯了扯他衣摆,众人悄无声息退出房间。
南宫渊忍不住心中激动,站在廊下便低声问:“你确定了?”
胥子月泪流满面,手握成拳放在唇边狠狠咬住,努力压制内心狂喜与愤怒。
直到手背血印都已乍现,他仍未松口。
南宫渊不忍,双目泛泪撇过头。
当胥子月终于稍稍控制住情绪,一把握住胥子星和南宫渊的手,声音虽然沙哑,但充满惊喜:“是父亲,绝对是父亲!”
“你如何能确认?”
胥子月喉咙滚动,激动看着众人,“以前家里闲聊时,我曾听祖母半开玩笑提起过,说父亲头顶三旋,且中间旋中央还有一颗小红痣,乃典型费头子。”
胥子星对此事不知,立刻轻声进入内室,再次进行确认。
见他出来后,同样狂喜点头,南宫渊这才狠狠松口气,仰天无声流泪。
心中却在咆哮:母妃,您看到了吗?
舅舅还活着,他还活着……
两月后!
公开审理东方明空一案,终于落下帷幕。
南宫渊坐于御书房偏殿中,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堆积如山的罪证。
他心中没有复仇之欢愉,也没有解脱之轻松,反而充满无尽悲凉与压力。
小哲子轻手轻脚走进殿内,声音低沉禀告:“庸王,魏司徒求见。”
南宫渊收敛思绪,手指轻轻滑过一本本罪证,眼神深邃而复杂。
“让他进来。”
随后抬手,拿起最上面一本开始挨个翻阅。
魏清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起来并没有意气风发,反而比以往更加憔悴。
原本只是几缕白发,现在竟已满头银霜。
他颤抖跪倒在地,声音惶恐:“微臣,参见庸王。”
然而,南宫渊并未回应,只是阴沉着脸,目光紧紧锁定在手中罪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