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宵小之辈同行,犹如误吞苍蝇,遍体恶寒。”
“向兄执意如此,那咱们还是改日再叙吧。”
兰榆的话引起众怒,三五人气愤说完,便要拱手作辞。
兰榆笑眯眯挥手,“好走不送。”
向雪檀冷傲的面容愈发冰寒,“在下是诚心邀请各位前来赏诗品茗,绝无轻慢之意,因近日师兄暂住兰公子府上,多有照顾,在下心中感激,故而请他前来,诸位就当是给在下一个面子,还请进庄小叙。”
此言一出,再无喧嚣。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们,段浥青如今被兰家纨绔囚禁府上,若不是向雪檀主动送帖邀请他,这纨绔断然不会让段浥青出府,向雪檀与段浥青同在应洲郡书院读书,二人被称为临台双绝,私交甚笃。
向雪檀想必是借诗会见段浥青一面,思及此,众人总算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先前那几位吵闹着要离开的人更是面露歉意,再不提离开二字。
他们仰慕段浥青的风采,今日也想替他出口恶气。
张河带着府兵把守在别庄外面,众人见此纷纷交换眼色,进庄没多久,向雪檀便找了个理由将段浥青带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山茶花树后,兰榆勾着唇角,收回看好戏的视线,转而乐悠悠的欣赏起园中景色。
他喝着小酒气定神闲,倒是三两有些着急,附在他身边小声说道:“主子,就这么让他把人带走了?”
兰榆喝完一杯酒,示意三两给他添上,笑容神秘。
向雪檀大费周章的举办诗会,就是为了将段浥青救出去,他巴不得向雪檀有所动作,兰榆笑眯眯的看着场中众人,心里简直要乐开花,看样子他今日的仇恨值又要涨不少。
另一边,向雪檀将人带到一间屋子,屋内点着一盏蜡烛,门甫一关上,清高孤傲的向雪檀便红了眼眶,眸色焦急。
“师兄,那纨绔可曾欺负你?”
段浥青眼中有暗色微现,谁也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没有,你找我何事?”
向雪檀听惯了他冷清平淡的语调,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面容,胸口几度起伏,他不信那败类会善待段浥青,以师兄的心气,定然不会屈服,想必遭受了不少折磨。
“今日诗会只是幌子,师兄,我会救你出去。”
他早已在别庄内安排好接应之人,谋划详备,定能避开庄外的兰家府兵,将人成功救出去。
段浥青闻言,面上不见喜色,那双瞳眸愈发深黑,“救我?你可知得罪兰榆,向氏一族会有什么后果?”
向雪檀神色发白,却咬牙道:“他有什么尽管冲我来,我绝不连累向家。”
段浥青没有理会,屋内有一方圆桌,还有一壶沏好的茶水,想来是向雪檀提前备着的,他给两人各自倒了杯茶水,适才慢慢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事与你无关,莫要插手。”
“不行!”向雪檀想也不想就拒绝,他看着面前人的侧脸,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
他知道,段浥青这么说是为了他好,怕他因此招来祸患牵连家族,可他却不想坐视不理,即便抛开两人师出同门的关系,他依旧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救他。
他见不得霁月风光的朗朗君子遭此欺辱,段浥青是天上月,应该在朝堂之上大展宏图,而非被当做一个消遣的玩意儿,蒙受诟病。
“你帮不了我。”段浥青抬眼,道出一句事实。
向雪檀苦笑,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向家在雍京根基尚浅,与豪门权贵的兰家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暗自吸气,握紧双拳,“总要试一试,让我眼睁睁的看你受辱,我做不到。”
“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忧。”段浥青眼底冷意稍退,只是再次态度坚定的拒绝了向雪檀的好意。
两人又聊了几句,向雪檀见他主意已定,说再多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心中如何焦急也没用,只好掐着时辰回去招待众人,让他在此小憩片刻。
他一走,屋内瞬间静谧,段浥青不急着出去,垂眸看向手中茶盏,细叶漂浮在水面上,又很快沉寂到杯底。
忽然,一道黑影从屋顶上飞过,腰间寒光一闪,迅速靠近段浥青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