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后花园,兰玉亭阁内灯火通明,十余个粉白装的婢女忙碌着,今晚这里有一场酒宴举行。
王府门口,停着几顶官轿,左权正在门口迎接客人。
亭阁内外,梁浩宇背着手站着,身旁站着的还有谭文龙与杨毅。
不一会左权领着几人走来,为首一位身穿一件儒装素袍,年纪约莫六十岁左右,此人是大梁右丞相刘宗仁。
其身后还跟着几人,这几人都是朝廷大员,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中书令左常青,左权的父亲。
其他几人为中书侍郎黄敢,礼部尚书覃寻,门下侍中李建伯,都察左都御史吴成等。
大梁以两相为百官之首,三省六部制,今日来的都是四品以上大员。
“王爷,谭公。”
“诸位大人,里边请。”
几人见面,简单的打了声招呼,被梁浩宇领进阁内入席。
梁浩宇坐在主席上,谭文龙与刘宗仁左右首席坐下。其他人依次坐下,杨毅则坐在最末席上。
每席都有婢女伺候,桌上摆放着几道简易的肉食与点心。
“诸位大人,今日请你们来,主要就是为了谭公接风洗尘,干。”
梁浩宇端起酒杯,环视众人说道。
“谭公敬你,一路辛苦。”
众人举杯敬向谭文龙。
“多谢诸位。”
几杯酒下肚,刘宗仁摸了摸胡须,看向对面的谭文龙:“谭公,几年未见一向可好?”
“托刘相的福,老夫这些年过的倒是清闲。”
“哎!真让人羡慕,不知何日才能如谭公那般闲云野鹤。”
“刘相见笑了,老夫是无用之人,不像你为国为民。”
“我不过是贪念虚名罢了,哪里比的上谭公。”
酒过三巡,大家都聊着客套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唯有杨毅像个多余的人,其他人心中对他也有疑问,只是没有人问。
梁浩宇一边饮酒,一边插上一句。见酒喝的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阁内的闲人挥了挥手:“都退下去,百米外不得留人。”
“是…。”
很快伺候的婢女,一一退了下去,整个阁内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不是来单纯的喝酒。
不一会左权走了进来,抱拳道:“殿下,已经清场了。”
梁浩宇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诸位,今日请你们来一是为了谭公接风,二是有重要的事商议。”
刘宗仁微微颔首,正色道:“殿下,可是昨日陛下召见的事?”
梁浩宇点了点头:“嗯,父皇对关凉两地极为关心。如今国库空虚,父皇的意思想追缴昔日亏空,以补国库空虚,此事也将交给我来办。今日叫诸位大人来,想看看你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是好是坏?”
此话一出,在座的都陷入沉思,对这件事也不敢立即下判定。
中书令左常青开口道:“殿下,这亏空历年来就有,真要追缴只怕难上加难。先不说多年的账还能不能说的清楚。就算说清楚,只怕也不会有人认。其次这历年来官职上多有变动,有的甚至已经离任,陛下让殿下负责此事,到时候殿下事没办成,在陛下那落不得好。事情办成,恐怕得罪一大批人,如此紧要关头,得罪那么多人,只怕对殿下不利。”
左常青这么一说,让梁浩宇心中一紧。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想要做成此事,必然会得罪一大批人,可现在又不得不这样做。
中书侍郎黄敢说道:“殿下,中书令说的不无道理。此事还需甚重执行。如今陛下既然有意这么做,对殿下来说也是一个考验。再者关凉两地刻不容缓,这几日折子频传,多县已经爆发乱民,如果不及时赈灾,只怕事情越发难控制。至于追缴亏空,可想个折中的办法,一不得罪人,二来也可解决钱粮,想必这也是陛下最愿意看到的。”
门下侍中李建伯开口道:“话虽如此,可如何个折中呢?”
礼部尚书覃寻愤怒道:“只怕就是把钱筹够,也解决不了关凉两地的灾情。有些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哪里还在乎百姓死活?传闻赈灾钱粮到了关州,就被官商勾结给倒卖了,地方官员把赈灾粮交给商户,再从其手中换来多年的陈米与糟糠,商户再把赈灾粮高价售卖,分到灾民手中的就只有糟糠,而那些救命钱全进了某些人的口袋。”
“我看追缴亏空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查查这贪腐,真要是这样,再多钱也是不够。”
“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陛下压根就没当回事,现在是讨论如何追缴亏空。”
“刘相,此事你是如何看待?”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见刘宗仁一直没有发表看法,不由都看向他。
刘宗仁一直在沉思,见大家询问,微微抬眼看了看众人,随即问道:“殿下,陛下可还有深的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