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烜听不明白,神色茫然。
褚欢昂首深吸了口气,稳着心绪,眼中泪意更甚,平静的笑着,轻声问他:“景烜,你知道什么是夺舍么?”
景烜又是一怔,随后思及看过的书和听过的异闻中夺舍的意思,脸色逐渐变了,他看着她一眼,随后松了手起身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
褚欢笑着,泪痕滑落在脸颊上,掩不住那深切的悲怆。
她依旧是轻声道:“你真正娶的那个王妃,那个被迫嫁给你的无辜女子,在和你的新婚之夜,被你那位敬重的柳姑姑……杀了。”
‘杀了’两个字,轻得好似鸿毛,却重重的砸在了景烜的心头。
景烜觉得,她一定是在胡说。
她疯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夺舍之说,是在书中与传闻,可却不曾真的有过啊。
怎么可能会有?
可是,看着她这样,想到她身上种种奇怪之处,那些她解释过,却又好似很牵强的事情,她的医术,她……
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她这几日的怪异,也都有了解释。
褚欢道:“我不是她,我只是一个附身在她身上侥幸重活一次的孤魂野鬼,她死了,那个不幸又无辜的可怜女子,终结在了和你的新婚之夜,死在了柳双的手里,被她活活的捂死了,死不瞑目。”
她坚决的咬牙沉笃道:“我既在她身上活了下来,再生之恩永生不忘,她对我有恩,我便就得为她做她想做的事情,为她报仇,所以,害死她的人,无论直接间接,都得付出代价,柳双杀了她,就得死!”
景烜心头惊骇至极,心慌得都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了:“这不可能,褚欢,你是疯了么?你一定是疯了,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过后再说,你冷静一下……”
说着,他转身就往外面去,似乎要逃走一样。
褚欢朝他的背影咬牙道:“景烜,她是一定要死的,你保不住她的,哪怕不惜代价,不择手段,豁出我这条命,我都得杀了她!”
景烜停下,背影可见的僵硬,之后也还是不敢回头和她说什么,而是继续抬步匆匆出去了。
那慌忙逃离的背影,可见他此刻的心境。
褚欢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层层幔帘后,笑了起来,却泪涌不断,撕心裂肺一般哭笑着。
过了会儿,她起身下床,鞋也不穿就走到供奉牌位的隔间,给上了一炷香。
昏暗的隔间内,她的声音幽如轻风,低低的响起:
“对不起啊,我还没能杀死柳双给你报仇,不过你放心,她会死的,还有冯毓然,她也会死的,你再等等,很快的,她们都会下去给你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