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元家姑奶奶瞧上许姑爷,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许姑爷不仅长得好,有才情,人又风趣豁达,那可是一等一的少年郎!”有人回忆起了旧事来。
“是啊,当初元家姑奶奶为了许姑爷,那可是动辄便一掷千金……”
“哎,真也是一段佳话,只可惜了后来姑奶奶去得太早……”
花了大把银子才弄到手的绝世郎君,怕是都没看够本儿呢,人就这么去了……
为此人群里一阵叹息。
“……”岁江默然了。
他大概是懂了。
合着在这临元城中,是有过先例在的。
所以这些人便觉着,许姑娘这必是女承母业,代代相传?
吴恙许明意和秦五一同下了城楼,安排起了其它事务。
见几人大致说完了话,一旁的元德志适才上前去。
“姑娘。”
“表舅——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表舅。”许明意施礼道谢。
元德志笑着摇头:“姑娘抬举我了,纵无我今晚之举,此事必也会顺利办成的。”
这件事,他与其说是帮了许家军,实则更该说是在帮范兄。
而眼下,他想将范兄之事同姑娘言明。
“……”元德志低声将大致内情说与了许明意听。
许明意有些讶然。
他想过范知府被挟持或是众望所归,但她当真没想到挟持了范知府的幕后主使,实则竟是他自己……
吴恙也颇为意外。
见过自力更生的,倒没见过如此自力更生的。
“姑娘,范知府为人清正廉明,在城中颇受百姓敬重,之所以百般不肯松口,不过也是为了保全家人……”元德志低声说着。
许明意点了点头:“表舅放心,此事我有分寸。”
此时,城门已再次紧闭。
此前是为防许家军,而从今日起,所防便是朝廷了。
这一夜的临元城,灯火彻夜未眠。
翌日清晨,朝阳照常升起,稀薄晨光中,许明意和吴恙骑马带着一行护卫行经一条长街。
街上的百姓并不多,但依旧有不少铺子照常开了门做生意,街边卖包子的一对老夫妻守着白汽蒸腾的笼屉,那弯了背的老翁吆喝声响亮:“买包子咯,刚出笼的热乎包子!”
见得这一幕,许明意握紧缰绳勒了马,转头对吴恙笑着道:“你随我跑了这一夜,走,我请你吃包子去。”
吴恙笑着道“好”。
街上固然是冷清了些,然今日之景象必是最坏的景象,有昭昭和将军在,他相信这座城一日日定会更好的。
一行近二十余人,又多是饭量大的汉子,近二十笼包子吃了个干干净净,还只是半饱而已。
老两口被吃得瑟瑟发抖。
收钱那自然是不敢收的……
看着显然没吃饱的众人,老翁指了指对面开门的粥铺,忐忑地道:“包子就这么些了……各位官爷,这刘记粥铺可是城中数一数二的……”
他们不过是小本生意,再这么吃下去可真的要被吃垮了。
朱秀便领着人往粥铺去。
阿珠临走前将一张金叶子放在了桌上:“饭钱。”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忙走了过去。
老翁将那枚金灿灿的金叶子拿起,看向正走进粥铺的众人,脸色一阵激动。
等等……
官爷们别走,他还能包!
……
同一刻,城外许家军营内,主帅帐中,镇国公刚醒来。
“将军醒了。”云六听得动静走了过来。
镇国公单手撑着坐起身,看向大亮的帐外,不由皱眉:“什么时辰了?怎未喊我起身?”
今日可是攻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