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说了何时动身出城?”
“这个许姑娘倒是没说。”
吴恙忍无可忍的握了握拳——该多事问一问的时候他倒是又不问了?
“备马!”
“欸!”察觉到自家公子身上似有若无的杀气,小七赶忙跑了出去。
吴恙在盆架前站定,也顾不上叫人去打热水来,捧起冰凉的冷水匆匆洗漱罢,边整理着衣襟边往外大步走去。
刚跨出门槛,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折身回了房内,一把抓起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天目。
小七不知道喊他,这鸟竟也一觉睡到现在,当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带着刚睡醒还一脸懵的大鸟,吴恙来到院外,接过小七手中的缰绳,便跃上了马背。
“公子。”小七赶忙取出一物:“这是许姑娘昨晚吩咐属下交还给公子的——”
吴恙低头看去,见是自己的平安符,微微一怔之后,适才接了过来。
见那一人一骑一鸟极快地消失在了眼前,别院中闻讯刚呼啦啦一阵赶来相送的管事仆人丫鬟婆子们扑了个空。
几名小丫鬟暗暗叹气。
其中一名看起来格外伶俐的,亦是满眼遗憾。
她这几位姐妹,本都想着借此机会在公子面前露一露面,可谁知她们争得倒是欢,结果却都没有机会能近公子的身——
她就不一样了。
她看中的本是同公子一道前来的那位客人——那个公子看起来年纪要比公子还小些,但若起样貌却也不输公子。
她本想挑一条人少竞争小的捷径走,又想着那小公子年纪小好哄骗,而能同公子做朋友的,家世必然也不会差。
可谁知那位公子也是个不肯叫人靠近的,带着的那个白嫩嫩的随从更是凶得吓人,她昨夜过去给那公子送补汤,险些就被那随从给丢出来。
哎,现在的富家公子们怎么个个突然都如此检点了呢?这究竟是哪里传出来的不良风气啊。
如今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想谋条出路,可真是越来越艰难了。
吴恙一路未停,进城后便直奔了隐贤楼。
他进城走的乃是西城门,而许明意出城回京需走南城门,故而他也无法在城门守卫处得知许明意是否已经出城,只能先赶回隐贤楼——
大堂内只有一名眼生的伙计在,吴恙便径直大步上了二楼。
他在许明意近来住着的那间客房外停下,拍了拍房门。
很快房门便被打开。
然而映入眼前的却是一名伙计打扮模样的脸,那伙计手中拿着抹布,显然是在打扫房间。
“不知客官……”
伙计的话还未说完,便听面前的少年急声问道:“原先住在这里的姑……公子呢?”
“您说那位许公子啊。”伙计笑着答道:“许公子一行人已经搬走了——”
“走了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答话声不是从伙计口中传出来的,而是隔壁客房,且这声音很是焦急。
随之响起的,还有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响动。
裘彩儿被仆妇扶着走了出来,看向吴恙,虚弱的神态也掩盖不了她的激动,她忙是催促道:“但是是乘马车走的,又带着许多行李,半个时辰,想来也走不了多远……吴公子若骑马去追,天黑之前总是能追得到的!”
吴恙意外了一瞬。
这位裘姑娘为何将他心里的打算都说出来了?
他微一点头,道了句“多谢”,便匆匆下了楼去。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裘彩儿咳了一阵,心底却十分熨帖舒适。
今日没见吴公子来送许姑娘,她为此还感到十分失落难过呢,甚至为了替吴公子多拖延些时间,她还拉着许姑娘说了很久的话——
好在吴公子来得还不算太迟,也不枉她白白操心一场。
吴恙马不停蹄地追了足足六十里余。
终于在一处镇子外,追上了许明意一行人。
少年骑马越过这队人马,截在了前面。
骑着马在最前面开路的秦五看清来人,将披风后准备拔出来的刀按了回去,勒马皱着眉问道:“吴世孙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
独自一人前来,倒不像是挑衅找事的,那——总不能是要跟着他家姑娘回京城过年吧?!
要是那样的话,这个年大家可都别想好好过了!
吴恙已经翻身下马,朝着秦五一拱手,道:“我来送许姑娘。”
说话间,看向秦五身后刚停稳的马车。
不待秦五说话,他就见那厚厚的马车帘被人从里面拨开,很快便有一张莹白精致的脸颊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见得这张脸,吴恙眼底立时浮现了笑意,大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那马车里的人,也很快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