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在里面吗？”
张茵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张殷嘴角抽了抽，忍住没翻白眼。
我不在里面整个东宫还有谁会用这个厕所呢？张殷实在忍不住腹诽，而且说了多少次了，有别人在的时候该称殿下就殿下，倒不是她非要强调身份，只是想让张茵少招惹是非口舌，看来她根本没听进去啊。即便自己训斥了，她也一定会说“反正是在茅厕啊何必这么认真”之类的话。
要不试试吧？
张殷含混地应了一声，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起身出去，张殷果然等在门口，看见她就兴奋道：“你果然在里面呀！肚子不舒服吗？我听说你进来好久！”
乔七在她背后忍不住皱起眉，的确她这个态度，就算是亲姐妹，但毕竟身份有别，张殷完全有理由翻脸。但是……
但是这样的情况出现不是一两次了，要翻脸，早该翻脸了。
张殷嘴角抽了抽，扶着肚子挤出笑容说：“是啊……可能有点儿受凉，虽说早春了，但倒春寒还是厉害。”
“说到肚子……”张茵眨着眼睛盯着姐姐的肚子一脸无辜地问，“有动静吗？”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死寂。
片刻后，张殷才抽着嘴角努力维持微笑答：“有的话我肯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呢？”
“……大人！”
乔七实在忍不住了开腔了，张茵微微鼓起脸转头不快问：“怎么了？这个问题你也想知道不是吗？大家都想知道啊，当然最关注的肯定是太子殿下咯。”
张殷默默咬紧牙根耐心道：“这种事……不是关注就有结果的，如果是这样，男人何必需要那么多女人开枝散叶？”说着她转头向乔七问：“乔七，我入东宫多久了？”
“是……”突然被点到名的乔七慌忙作答，“太子妃是……正月里大婚的，现在快四月了，只有两个月不到啦。”
“两个月能察觉出的很少啦。”张殷心里悄悄松口气，脸上笑容终于轻松了些说，“你怎么这么急呀？”
乔七冷冷嘟哝一句：“切，还能为什么。”
“你说什么？”张茵气的转身就要去理论，被张殷一把摁住妹妹打圆场：“你们两个老大不小的了，别因为这种事就针锋相对，劝过多少次了，叫外人看去得说我教导无方，东宫的宫女没一个懂规矩。”
“那就让她们说嘛。”张茵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撅着嘴嗓门依旧不小，“我倒是想瞧瞧太子殿下忙得不着家这些日子，哪些人按捺不住了。”
“一直按捺不住的不就是你吗！”乔七终于忍不住大声起来，“你以为别人没长眼睛吗？也就是太子妃这个做姐姐的好性儿天天忍着，换别的太子妃哪怕还是亲姐妹你现在也不能囫囵站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
张茵柳眉倒竖扑上去就要打，张殷赶紧从后头一把抱住妹妹的腰同时大喊：“拦住她们！拉开！拉开！”
周围的侍女们一拥而上，好容易才把厮打起来的两个人扯开。虽说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张茵跟乔七还是打得头发散乱，珠钗零落，张殷也是着实没料到这一着，头发也从梳得细细密密的发髻里掉出来不少，同时感慨一下，张茵看来长得挺瓷实，力气还真不小。
张茵怒气冲冲甩开姐姐和其他宫女的手转头就走，张殷嘴角抽了抽，还是忍住了没有伸手去拽。
怎么有种自己已经管不住妹妹的感觉？
“殿下……奴婢该死！”乔七反应倒是快，张茵一走她立刻跪下认罪，“奴婢罪该万死！在太子妃跟前失仪还斗殴……斗的还是……”
“我亲妹。”张殷撩了一下掉下来的头发喘口气说，“行了，先去领三十板子。”
乔七顿时脸色煞白，浑身都发起抖来，立刻就开始叩头求饶。此时此刻的张殷也真是头皮发紧，额角似乎有几根筋扑通扑通地跳。她摆摆手任由乔七被拖走，然后速速抹平了微微散乱的头发匆匆去寻找负气离开的妹妹。
张茵这一走走得真如风一般快，张殷提着裙子还发动宫女们到处寻找，才在东宫后花园的假山山洞里找到她。这种套路张殷小时候见多了，打小张茵闹情绪就会立刻转身离开迅速跑去某个她认为特别刁钻别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最刁钻的一次，要数他们姐弟三人在家里后厨灶台里找到蹭一身黑的张茵。
找到张茵后张殷立马劝说那个胆敢跟太子妃吵架的宫女已经挨了三十个重板子，应该已经没法起床干活了。果然说完这段话之后张茵板着臭着的脸立马缓和起来。
虽然这种情况从小到大张殷也见多了，但是不知为何这时候的张殷就感到一丝胆寒。
这反应说白了不就是，跟我起冲突的人越惨我心里越舒坦吗？哪怕其实自己根本不占理？
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妹妹不过是年幼任性呢？
年幼……确实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