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朱祐樘看见张殷靠在案桌上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就在此时张殷突然睁开眼。
“我把你吵醒了吗?”朱祐樘微笑着坐到张殷身边低头问。
张殷摇了摇头坐起身,正要从朱祐樘身边爬下床就被他摁住。
“你是想向我行大礼吗?”他笑问。
“当然,”张殷撩了下脸上的碎发说,“这不是应当的吗?”
“不必了,”朱祐樘摁住她的力道加大了,“既然累着了就好好休息。”
“那怎么行。”张殷说着还是从朱祐樘的胳膊里挣脱出来,下到地上给他行了大礼。
朱祐樘一脸无奈地瞧着她,很快就把她拉起身将她搂到怀里,张殷吓了一跳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为什么这么累。”朱祐樘搂着她的腰问,“贵妃为难你了吗?我看你睡梦中还皱着眉头。”
“不,不没有。”张殷摇摇头说,“她……没怎么为难我,怎么会呢,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我不是她的敌人。”
“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吗?”朱祐樘皱着眉说,“你妹妹倒霉跟她脱不开关系。”
“嗯,今天太后娘娘也警告我了。”
“是吗?“朱祐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说什么?“
”她说……贵妃可能知道……我跟我妹是一家人,我妹的娘……以前得罪过贵妃。“
“得罪过贵妃的人多了去了,或者反过来说也可以。”朱祐樘叹口气说,“你不必如此紧张,她就是在病中还坚持每日过问后宫事务,未必有这个精力就追着你们姐妹不放。”
“好吧。”张殷微微一笑说,“我希望如此。”
“还有什么事吗?”朱祐樘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问,“你的脸色实在很差。”
“也……没什么,今天我就是去宫里给娘娘们请安了而已,并没有刻意为难我,只是我……”张殷咬了咬嘴唇说,“我没什么见识,没经历过那样的阵仗,光只是见到娘娘们,身处在殿内,我就……我就忍不住发抖……是我……”
“别说了。”朱祐樘摁住她的手安慰道,“人总有第一次,多去几次就好了。有人嚼你舌根吗?”
“没有,”张殷摇摇头眼神有些呆滞,“没有,可能真的是我太累了。”
“来人!”朱祐樘转头唤道,“伺候太子妃就寝。”
“别别别,这也太快了。“张殷连连摇头拒绝,”殿下才刚回来,我怎么能就去休息?现在什么时辰了,殿下用过晚膳了吗?“
朱祐樘摇摇头说:”晚膳当然要和你一起用。“
“那我得赶紧准备一下。”张殷立刻离开朱祐樘的大腿站起身。
“这种事宫人早就准备好了。”朱祐樘跟着站起身,“时辰一到,御膳房自有安排,现在晚膳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宫女乔七站出来说,“奴婢去催问一下,可好?”
“你去吧,就说太子妃等急了,让快些。”
朱祐樘招招手把乔七打发出去了。张殷略感尴尬,也是,她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朱祐樘把人打发出去也是怕她过于难堪吧。
“也是,”张殷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连殿下忌口偏好都不知道,真是失职……”
“那顿早膳虽然吃的膈应,但味道的确不错,”朱祐樘站起身,一边朝张殷走来一边说,“还有那家酒肆,菜肴也很合我胃口,看,你不需要特地去了解,也许我们的胃口很相近呢?”
“那真是再好不过,”张殷立马漾起满脸笑容说,“不过我还是想了解更多殿下……”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冒出一串咕噜噜的声响,朱祐樘扑哧一声笑了。
“殿下,我觉得我……还有太多要学,”张殷谨慎地开腔道,“我想要个得力又能干的宫女,您看……”
“你这么说,是已经有人选了?“朱祐樘翘起二郎腿坐在榻上问。
”是……“
“但说无妨,不用支支吾吾的。”
“殿下,”张殷立马坐到他身边将柔荑轻轻放在朱祐樘胳膊上说,“我有一位相识已久的老友,她进宫便是为了做女官,也为此做了很多功课,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过目不忘,才思敏捷,也……帮过我许多。如果我希望的话,能把她调来东宫么?”
“这要看她现在在哪儿做事了。”朱祐樘若有所思道,“我肯定不能因为‘曾是好友’的理由就随意干涉宫女分配调动,虽然要她不难,但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也是。“
”而且如果遇上顽固的尚宫,我去要也未必容易,不过我会去替你打听打听。“
”既然如此……就不必着急,”张殷微微一笑说,“先打听她在哪里吧,能知道目前她人在何处我就知足了,对了,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