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你从门口大吵大嚷到这里，喊的什么？给我留情面了吗？”
“是，我承认我是有欠考虑……放开我！”孙伯坚推开两个家丁，拍了拍衣裳的褶皱继续道，“可我是真的急，谁能忍受马上就要过门的妻子转眼……就成了别人的……别人的妻妾？”
“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一定会中？”张殷急道，“我爹不过是两头下注，加双倍本钱罢了，这就是你来这胡闹的原因？”
“可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就算……就算入不得那些皇亲国戚的眼，十有八九也是要留在宫里的，殷儿，我们差一点就成夫妻了，打小的婚约，你难道真的……真的没有丝毫留恋？就这么急着……攀上枝头吗？”
“我刚才说的你是没听明白吗？攀不攀得上不是我说了算的，这都是我爹一手安排，你不满意，便去找他，他老人家若是改口不让我去，让我履行婚约，我能拒绝吗？”
孙伯坚闻言露出痴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愿意嫁我的，对不对？”
“不愿意。”张殷勾勾嘴角果断否认，“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无法选择，嫁不嫁的，与我本人意愿无关，但若是能够选择，我不会选你。”
“……为什么！我们……”
“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不是每个儿时玩伴长大了都得配成对，就这样，话说完了，你走吧。”
张殷说完转身就走，孙伯坚了冷笑一声说：“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生怕我妨碍你入宫当娘娘是吗？没想到咱们自小一块长大，没看出你是这等势力之人，你……”
张殷听不下去了，迈开大步继续往前走，孙伯坚还要骂，只听一声断喝传来：“够了！别让你爹娘脸上太难看！”
众人皆是呆了一呆，扭头循声望去，原来是张峦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伯父……”
孙伯坚瞬间就怂了，嗓门都小了下去。
张峦往众人跟前一站，两个家丁也撒开手朝一家之主行礼，并且退到一边去，饶是如此孙伯坚也不敢再妄动，只是缩着脖子垂着头站在原地。
“我让你进来，是看你自小与我们家熟识，孩子们相处日久也算有些情义，今日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全了你的心意，没想到你竟不识好歹，进来大吵大嚷，擅闯女子闺阁？你跟殷儿已经没有婚约，如今还在这里胡搅蛮缠，还是不是男人？”说着又转头对张殷道，“你明日就要进宫，那与出阁是一样的，怎么听见点动静就往外跑？还有没有点矜持自重了？回去！”
张殷生怕父亲刚来有什么误会，刚唤声“爹”张峦就伸手阻止道：“够了，此间我已知晓，你赶快带着妹妹回去，别在这儿抛头露面，最后一晚了别给我出岔子。”
“是。”
张殷跟张茵齐齐向父亲行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后，张茵扯了扯姐姐的衣袖小声道：“姐姐，你刚才好凶啊……真的……有必要这样伤他的心吗……”
张殷转头看她问：“你觉得今晚孙伯坚唱这一出，为的什么？”
“为了来向你表白呀。”张茵不假思索。
“也就是说，是来求个结果？”
“嗯，可以这么说吧。”
“那为什么明确被拒绝后还不依不饶，不是只要结果吗？”
“那……这……难道……她真是来找你私奔的？”
张殷忍不住笑了：“谁私奔这么呼天抢地，生怕整条街的人没听全乎？谁私奔还先通知一家之主的？”
“那……那他到底……”
“你说要给他留情面，我就在你这儿给他留吧，反正跟你说了你也未必懂，倒觉着是我咄咄逼人了。”
张茵偷偷瞧了眼姐姐，不敢多问了，不知为何，她总觉着现在的姐姐比她印象中的……难相处。
但她待我总是最好的，她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说，刚刚不是还给了我那么贵重的东西，就为了自己明日能顺利进宫。
不过说起来……那么好的首饰到底是哪个朋友送她的？他们这样小门小户的闺秀认识的大都是家境差不多的姑娘，毕竟，就算是对方愿意多看她们两眼，谁又愿意去受这低人一等的气？
“哎姐姐，有个问题我想起来了，刚才就想问你，被孙伯坚给搅了。”张茵又兴奋问，“那么好看的珠宝首饰，到底是谁送你的？你什么时候结实了那么阔绰的朋友？是不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嗯……对啊。”张殷挑挑眉说，“我之前不是偷跑出去过嘛，就……偶遇了一个……大小姐，她也是觉着家中憋闷，偷溜出来玩儿，咱俩就这么巧碰上了……”说到这儿张殷似乎神游了片刻，很快回过神又继续道，“她也许是觉得还聊得来，大家闺秀嘛，不差这点钱，就带我去买了些珠宝首饰赠与我，不过后来我被抓回家，就……没有再见过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可惜啊，要是打听到来历，说不定以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