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火麟的心情很郁闷,翻来覆去睡不着。
失眠!
睡得晚,但第二天很快就醒了,坐起来发呆了十多分钟,倒下继续睡。迷迷糊糊之间电话在响,他按停没接,过了一会儿再响,吵得很。
“谁呀?他丫的那么早……”钟火麟喃喃地咒骂,拿起手机一看,忽然就吃了一惊,居然是曾思源。难道昨晚的事情就传到了他的耳中?现在打电话过来想怎样?又骂一顿?还是辞退他?
“曾助理,你好。”
“吃早饭没有?”
“呃……还没。”
“呵呵,半夜才下班,也难怪睡得晚一些的,起床吧,过来酒吧。”
“啊?”
“吃饭了才过来,精神点!老板要打球呢。”
“啊!”
“快快,速度,给你半小时。”
“哦,好的。”钟火麟猛地坐起来,还有点发怔。一看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十五分,李龙一搞什么飞机?他现在去打球?自己想好了要辞职的,现在去不去?
要辞职也当面辞职吧,钟火麟跳下床。
李龙一果然在酒吧里,和曾思源在吧台,端着酒杯子悠闲地喝着。钟火麟急急赶到,急急开了贵宾七房的房门,把两人迎了进去。
李龙一缓缓地挑了一根枪杆,轻轻地说:“思源,你说得不错,我一拿起了枪杆,手上多了些东西,心里就放下了些东西。”
曾思源说:“老板,这段时间你太累了,早该放松放松。”
李龙一哈哈一笑,望着钟火麟说:“来这里上班惯不惯?”
“已经习惯了。”
“有没有偷偷进来练球?”
“我哪敢?”
“呵呵,开始吧,你先。”
“好的。”钟火麟轻轻一杆,母球将红球堆微微撞散,很正统漂亮的一记开球。李龙一点点头,也是轻轻一杆,没有任何破绽。两人都是高手,每一球都打小心翼翼,母球总在红球堆里转,而六个袋口已分别被色球挡住。
这时轮到李龙一出杆,他定定地站着看了又看,忽然微微苦笑,说:“放眼望去都是肉,其实一口也吃不到。”
曾思源一直在观看,他的眼珠转了转,接口说:“既然吃不到,不如先放在一边凉快凉快?”
李龙一摇头说:“不行,你想让它凉快,但别人却想趁热。”
曾思源的眼珠又一转,说:“现在球权在我手上,我不动,谁也不能动。”
李龙一的嘴角划出一道弧线,目光深沉。
曾思源又说:“没球证,不计时,对手更加不敢催。我就先慢慢喝上一杯好酒,慢慢想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打不迟。”说完真的递上一杯酒过去。
李龙一伸手接过喝了一口,也真的就坐下旁边,房间里陡然便静了下来。
钟火麟听出来了,当然知道他们在商议其他重大事情,哪里敢催?定定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十几分钟,李龙一走近桌子边,皱眉说:“再想也没用,母球被红球重重包围,袋口尽是色球,必须得改变形势才有突破的机会。”
曾思源目光灼灼,没有答话。
李龙一又说:“如果强行猛打,有可能击落色球而被罚分,不猛打的话……红球已经散落四周,母球藏不住,对手有机可乘。”
曾思源说:“把红球撞开虽然危险,但可以拔开云雾让母球冲出困境,至于对手嘛……他未必就能一杆清台,或许他打下色球来为你加分呢?”
李龙一想了想,忽然抬杆一抽一捅,只听“啪啪”几声,几颗红球满桌子乱窜,球势立即完全开朗。
钟火麟迟疑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出手,该不该进球。
李龙一低喝:“打,别留手!”
钟火麟说:“是,老板。”弯腰开弓,球杆连击,不停地得分。到了第十三杆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虽然把黑球击落,但母球一路反弹滚动,也滚进了袋子里,扣7分。
曾思源忽然哈哈一笑
,说:“他们如果吃得越贪,结果就会像现在这样,扣得越多。”
李龙一说:“他们不但贪,而且精,很难扣分的。”抬杆开始追分,只听清脆的声音响起,红球渐渐消失殆尽。打下一个粉球之后,母球却忽然一弹,缩在了绿球的背后,而该打的黄球距离很远。
斯诺克,他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斯诺克。
房间里又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沉思,过了几分钟,李龙一说:“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嗯……钟火麟,你看这球还有救吗?”
钟火麟摇摇头,“位置太窄,母球冲不出来。”
李龙一嘿嘿冷笑,把球杆往地下一顿,叹气说:“输了。”哪知曾思源忽然大踏步走过去,说:“不输!”顺手拿起一根球杆,弯腰瞄准一阵,竟“啪”地一声打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