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软硬兼施,连拉带打制服了黄龙,张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夫......夫君,我哥哥忠心耿耿,定然不会生有二心!”马英娘见张顺心情好了一些,不由连忙进言道。
“若说没有二心我信,但是忠心耿耿嘛,恐怕就未必了!”张顺不由冷笑道。
“他居然私设关卡收取厘金,又招兵买马,擅自扩充部伍,他想做什么?”
原来那张三百担任运粮使,到达商州专管输入陕西粮食事宜。
他竟然在运输粮食之余,又在龙驹寨设立关卡收取往来客商厘金,并用收取厘金扩充麾下将领“争世王”蔺养成兵马。
这事儿要不是新任商州知州郝杰捅出来,上报给张顺,张顺还不知自己大舅哥胆子居然这么大。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本来应该张三百前脚犯事儿,后脚就该被揪了出来。
结果好死不死,刚好王朴在蓝田搞了一通事儿,导致商州和蓝田之间的交通断绝,所以张顺这才收到郝杰的弹劾文书。
马英娘也是有口难言,自家哥哥素来胆大妄为,如今触怒了张顺,实在是不开眼。
你说你,有什么打算,提前请示一声,哪有这许多事儿?
“那......那我哥哥此事却是有点胆大妄为,只是念在我哥哥劳苦功高的面子上,还请舜王责......责罚我吧!”马英娘早没了先前的硬气,不由低声下气道。
“谁做的事儿谁担着,和你有什么关系?”张顺皱了皱眉头。
这厮还是自己亲自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想到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其实这就是当头领的难处了,唯唯诺诺之辈听话倒是听话了,却不敢任事,担不得大任。
而勇于任事之人,个个又桀骜不驯,整天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德性,一个不小心就给你捅出来天大的窟窿。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关帝圣君关云长了,既有能力还忠心耿耿,多么好的一个方面之才。
结果等刘备带领主力去打汉中之战了,他扭头就来了个“水淹七军”、“威震华夏”。
牛不牛?牛!
猛不猛?猛!
可你特么才三四万精锐,你还想把洛阳给我打下来不成?
果然转眼间前面为徐晃所阻,后面荆襄为吕蒙所袭。
关羽自个兵败身死不说,还搞得刘备厚着面皮“赖”下来的荆州转眼间丢了个一干二净,北伐大业瞬间成空。
这妮玛坑爹呢?
“舜王,商州来信!”张顺皱着眉头,举棋不定之时,王锦衣走了进来向他呈上书信道。
“运粮使张三百拜上?”张顺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张顺拆开书信一看,只见张三百写道:“臣至商州以后,一心以输粮为务。”
“经过和军师黄守才商议,决定征调牛马车辆及大小船只,日输粮两千五百石,月输粮七万五千石,至年底三十万石尽矣!”
“奈何商州乃关中门户,其间多关卡,非我三千众所能守也。”
“其东有武关、竹林关,其南又有郧阳、兴安两地,虎视眈眈。”
“而据商贾程贾所言,湖广巡抚熊文灿驻守襄阳,百般刁难我义军输粮船队,以致不能按时交付。”
“我自度如今陕西百废待兴,士卒疲惫,实不敢烦劳舜王再动兵戈。”
“故而,我意在龙驹寨设立关卡征收厘金,再截留商州一州四县赋税,留作军用。”
“度明年扩充人马万余,便可走丰阳关下上津、郧西,然后直取郧阳、均州,以据其上游。”
“然后再伐木造船,顺流而下,与镇南将军萧擒虎一起合力攻破襄阳,全据湖广,还请舜王明鉴!”
这妮玛,张顺才想到关云长,你这张三百就要上杆子当张云长不成?
要打湖广我自己不会打吗,还用你教我?
镇南将军,镇南将军,我这话说的还不够直白吗?
湖广最重要的三个支点,分别是襄阳、武昌和荆州。
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以东南言之,则重在武昌;以湖广言之,则重在荆州。
什么意思呢?
从南北对峙的角度来讲,湖广最重要的地点是襄阳。
襄阳不仅位于南阳盆地南端,更位于湖广腹地的北端。
如果襄阳有失,北方大军不但可以杀入湖广腹地,而且可以借助汉水造船建立水师,削弱南方独有的水面优势。
故而襄阳为天下之腰臂,中原得之以并东南,东南得之可以图西北。
南方政权北伐常常从襄阳出发,而北方政权南征统一全国也常常以襄阳为重要的军事枢纽。
而在明代更兼有“湖广熟,天下足”的美名,对于缺粮严重的义军来说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然而,襄阳的问题和汉中的问题一样。
重要不重要?重要!
义军知道重要,难道大明就不知道重要吗?
所以只要义军敢伸手,大明肯定也要死战到底。
到时候别说张三百所谓的“万余人”,恐怕没有三五万人根本没法没法夺取襄阳。
即便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