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把汉中樊一蘅的引发的混乱压了下去,张顺不由皱眉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能不能搞他一下子?”
张顺可没有吃了亏就忍的习惯,一个小小的兵备道就敢搞事儿,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搞?”洪承畴闻言不由皱眉道,“这厮之所以敢挑衅咱们,就是觉得咱们陕西局势不稳,他又有秦岭之险,吃定了咱们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他。”
张顺让王奇瑛拿出地图来,细细的查看了半晌,不由冷笑道:“他一个关南兵备副使,如何管得了北面、东面却管不了西面。”
“你说我们若是从巩昌和秦州出兵如何?”
原来从巩昌府城外南走漳县、岷州军民指挥使司,经两河口寨可以到达汉中府以西的阶州。
而秦州即是三国时期的天水,义军如果逆祁山道,走礼县可以绕道徽州。
祁山道至此正好与陈仓道合二为一,由此往西正合取汉中之地。
“舜王欲取四川否?”洪承畴闻言一愣,不由反问道。
“心有余而力不足!”张顺闻言不由摇了摇头道。
“既然如此,那舜王又何必大动干戈?”洪承畴不由笑着指着地图道。
“依照舜王之策,无论是要走巩昌府还是走秦州入汉中,必取阶州。”
“而阶州下辖一县唤作文县,即古之阴平也。文县以南正是四川龙安府,那龙安府城正在涪水水畔,沿涪水而下正到江油。”
若之说阴平张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说到江油,他立马反应了过来:“邓艾?”
“对,正是当初魏将邓艾绕道阴平偷袭成都的路线!”洪承畴不由点头笑道。
“直娘贼!”张顺不由骂了一句。
军事问题也是政治问题,终究是要讲究边界的。
以如今义军的力量拿下汉中易,拿下四川难。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刚刚因为平定“奢安之乱”而被加封左柱国、总督云南、贵州、四川、湖广、广西军务兼贵州巡抚的朱燮元,张顺更不想惹他。
“就这么算了?”张顺不由恼怒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洪承畴不由提醒道。
张顺没有搭理他,自个踱着脚步来回走了两趟,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他樊一蘅不是闲吗?我找点事儿给他做!”
“嗯?此话怎讲?”洪承畴不由奇怪道。
“黄龙那厮上次坑了老子一把,我没找他算账就算不错了!”张顺闻言不由冷笑道,“这些日子按察使”汪乔年和巡按钱守廉没少参他们,祸患地方,平凉百姓怨声载道。
“既然如此,他们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去,省的老子犯恶心!”
原来当初张顺调动黄龙所率领摇黄十三家切断梁廷栋固原和陕西之间的粮道,这伙人就从川北北上,借机占据了平凉府城。
然而这些人明面上是听从了张顺的命令,其实却是为了躲避石柱土司马祥麟率领两万精兵北上的锋芒。
不但如此,他们还不曾向张顺通传消息,害得义军在和官兵决战的关键时刻,差点被梁廷栋翻盘。
不过,后来义军击败梁廷栋占据西安以后,陕西巡抚甘学阔等人败退固原,也遭到他们的袭击。
而张顺为了追击左光先,率领主力离开西安,他们又有多次阻挡陕西巡抚甘学阔等人试图收复西安之功,勉强算得上有功有过。
只是当时大明在整个陕西的军事力量崩溃,张顺忙着接受陕西之地,也没空搭理他们。
如今正好陕西之事已了,而他们又作贼作惯了,哪怕张顺三令五申,都无法很好的约束他们。
正好有了如此理由,何不再赶他们去山沟里吃土去?
“这......”洪承畴沉吟了一下,不由赞同道,“这倒也是个办法!”
于是,洪承畴连忙为张顺草拟军令,招那黄龙等人前来。
西安至平凉五百里,早有士卒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用了两日功夫便把这书信送到了平凉府。
当书信送到府城的时候,黄龙和姚天动一干人等正在府衙内吃酒快活。
当黄龙打开张顺书信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由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妇人,高声喊道:“都别玩了,祸事了,祸事了!”
“怎么了,哥哥?”姚天动醉醺醺的站了起来,东倒西歪的来到跟前问道。
“舜王有令,命我等前去西安见他!”黄龙摸了摸脑门的冷汗道,“他素来最为痛恨军纪败坏之徒。”
“往日我三令五申,你们皆不肯听,这下如何是好?”
“怕鸟甚,大明朝廷我们反得,一个鸟舜王又有什么了不起?惹恼了我们照样......”姚天动不由张口叫道。
虽知刚说了一般,顿时被黄龙一般捂着了嘴巴。
“慎言,慎言!”黄龙不由怒目而视道,“你们找死别拉着我!”
“大明什么德性,也配与舜王相比?”
“如今这陕西尽是舜王的兵马,舜王要你三更死,哪个敢留你到五更?”
“那......那怎么办?”姚天动闻言脑子也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