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佩剑,让位于那些更乐意为国而战的将领—无论是谁,在我的眼里,都比那些见了死人就哭哭啼啼的妇人之仁,更加适合这个位置。”玛尔斯看着国王,一句话都没说。他默默地摘下佩剑,垂下头转身离去。国王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门被重重地关上。他拾起玛尔斯王子遗留在桌上的剑,猛地拔了出来。寒光一闪,他眯起细细的眼睛,冷冷地笑了。玛尔斯抹去眼泪,轻轻推开房门。艾蕾诺亚王后正坐在桌旁,呆呆地出神。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的却是她一直牵挂思念的爱子。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把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儿子揽在怀里,流着泪幸福地吻他的额头,嘴里喃喃道:“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玛尔斯强忍着悲伤,努力让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在母亲身边,他从来都是这样。可是,他的笑容无法保持的更长久。国王的暴戾和无情,深深刺痛了他。他拉着母亲坐下,低声的问道:“母亲大人,只怕我要让您失望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王后不安地问道。“我的儿子,我了解你。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的。”他惨然一笑,对母亲讲了刚才在国王的书房里发生的事,而且他已经被国王剥夺了对军队的指挥权。“我并未后悔我对他说的那些话,就像我在御前会议上曾经坚决反对过他那样。可是,我仍然在为我们的士兵担忧。现在,我们虽然打了胜仗,可是可以预想的到,我们会遇到更多更顽强的抵抗。现在和我们结盟那些国家,只是惧怕我们的强大,不得不暂时屈从。我知道,他们恨我们,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王后听了他的话,反倒如释重负。她并没有为夏尔的遭遇感到太多的惋惜。她一点儿都不关心谁取代了他在近卫军中的地位。从她的儿子领兵出征以来,她整天都以泪洗面。可是现在,她只想紧紧抱着他,生怕他还会再离开。她喃喃说道:“我知道,你突然离开近卫军,肯定会让你的父亲生气,他才会责罚你。”“母亲大人,您还不明白吗?”他说,“我不会因为受到他的责罚而感到羞愧难堪。我的心里只有忧虑。母亲大人,我想,也许只有您一个人能阻止他的疯狂了。我们对兄弟之国的突然袭击,已经让阿波多利的声名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所有的人摒弃,失败的厄运也就离我们不远了。”王后的脸色苍白。她苦笑着说道:“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疯狂了—除了他自己。你以为我没有试图用我们两国长久的友好历史来劝解他吗?可是,毫无用处。他甚至都不想听我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反对他做出这样有悖信义的罪行。”玛尔斯惨然一笑,他说:“母亲大人,我真的不能理解父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得他的欢心。可是,无论我做什么,他好像总是对我不满意。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却从来不肯告诉我。我为了讨好他,为了让他知道我是爱他尊敬他的,所以,虽然我极力反对他在御前会议上作出的决定。虽说是御前会议,不过是没人敢反对他罢了。我虽然一再拖延向黑森林发兵的时间。在这几个月里,我屡屡在他面前苦苦求垦,不要为了所谓的宏伟大业去发动不义的战争。可他一旦做出了决定,为了不让他伤心,我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将要降临到我身上的,师出无名去偷袭兄弟之国的耻辱,违心地接受他的指令,率领我们阿波多利的子弟,去占领了黑森林,还逼死了他们的王。我的心中有愧,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可我还是那么做了。只是因为我不忍心让他觉得,我这个儿子不爱他。可是我知道,这样是错的。我已经错了,不想再错。可是,他只是一意孤行。母亲大人,您知道为什么,父亲不论我做什么,都只是冷眼而观,从不会满意呢?为什么?”艾蕾诺亚王后的心像是被猛地击中了,她痛苦地捂着胸口摇着头,怜爱地看着怀中高大威严早已成长为近卫军的首领,现在却像儿时般依偎着她的玛尔斯王子。她抚摸着他的黑发,拥抱着他,流着泪喃喃说道:“我的儿子啊。我亲爱的可怜的儿子啊!”巴布克莱王城的天空,乌云遮住了月光。高高的塔楼尖顶,在黑夜里像两把长剑,刺向无尽的黑暗。国王走到最高的阳台,望着望不透的黑夜,又俯瞰着黑夜中的巴布克莱城。突然,他弯下身子,声音变得沙哑而卑微,怯怯地说道:“这一切,都开始了吗?”然后,他仿佛突然又变得清醒,用惯常那种居高临下,倨傲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其实,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可是,”特林维尔说道,“那可千军万马真刀真枪的战斗啊。得了,尽管把野蛮人交给我们吧。萝意达小姐,现在还不是你拔剑的时候呢。”萝意达拒绝了特林维尔让她留在圣城的建议。而且她对特林维尔的轻视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她说道:“不用你来提醒我战争的残酷无情。我比你经历过的还要可怕的多。所以,你阻止不了我去参加战斗。”她甚至抽出了她的佩剑,要和特林维尔决一胜负。特林维尔无奈。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