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女眷神色,刘千户尽收眼底。
当然不会不明白,她们的底气为何。
他面露同情,开口道:“在下姓刘,宣武卫千户,奉陛下和太子之令......”
"太子"两字,被他格外咬重,“特来请诸位到刑部受审。”
到底是太子殿下的外家,刘千户没有用强,毕竟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不可能!”
秦四夫人尖声反驳。
秦老太君搭在坐榻的手,一下子重重抓住坐褥。
“放肆!你是谁的人!竟敢挑拨我们和殿下的关系,你这个该死的,待我禀明殿下,定要让你好看!”秦四夫人怒骂刘千户。
“对,对,对,四弟妹,你快,快让人去寻殿下!”秦三夫人心慌慌。
“殿下肯定站在我们这边。”
“陛下唯一的太孙,可流着我们秦家的血!”
承恩公府在场的女眷,甭管往日是否有矛盾,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团结。
她们不相信,不敢相信,亦不愿相信,自己会被殿下放弃。
刘千户被喷了一脸口水,旁边跟随的小将眼神一阴,低声提议道:“大人,她们既然不识好歹,直接抓了便是,总不能无功而返,到时候被人笑话。”
“就是,方千户他们去了前院,总不好让他们久等。”
刘千户抹了一把脸,冲前一挥手:“带走!”
“放肆!”
“你们敢!”
秦老太君面色骤变。
既然做了决定,刘千户不再犹豫,神情坚定道:“捆起来,捆起来,全都带走。”
一时间,来到后院的禁军,如饿狼扑胡般,将承恩公府女眷,并府里的媳妇婆子,全都抓了起来,上面的主子还好,有那挣扎喝骂的,也不过挨几个冷眼,
后院里一阵鬼哭狼嚎。
再说前院,荣恩伯府的两位老爷,并在府中的几位公子,同一时间,也尽数被禁军找出抓住。
另还有一队人,直接翻箱倒柜,把承恩公府内,凡是带有文字的纸,一一找了出来,就是门缝里,花瓶里,装着盆栽的土,都给捏碎翻了翻,生怕漏下一点。
搜过前院,后院也没逃过。
眨眼的时间,整个承恩公府,床歪了,柜子倒了,花瓶碎了,一整个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而后,刘千户和方千户在前门碰头,押着承恩公府众人前往刑部。
隔壁人家,听到承恩公府里,呼天抢地的哭声,门子偷偷扒着门缝往外瞧,翘着个屁股左摇右晃,有路过的小厮瞧见,心生好奇,而后,一排屁股,左摇右晃。
“天爷啊,我眼睛是出现问题了吗?我记得那边不是承恩公府吗?”
“对啊,对啊,这是犯什么事了?”
承恩公府前,不,应该说,承恩公府几个门,已经全由禁军接管,只进不出,数不清的丫鬟小厮,媳妇婆子,被绑着手由禁军驱赶出来,眼看有那脑子蠢的,竟想趁着人多逃跑,下一刻,就被禁军一脚踹翻在地,脑袋被对方踩住,使劲碾了碾。
府里的各位主子,是最后被押出来的。
满脸仓惶的,焦灼不安的,破口大骂的......
秦老太君一脸死气沉沉,由两个儿媳妇搀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后面跟着各房的姑娘孙媳妇,有人捂着脸呜呜的哭,有人惨白着脸拽着幼子,满脸的无措和不安,还有人撑着腰,发髻散乱,满脸泪痕,因拒捕逃跑,摔下台阶扭伤了腰......
就在这时,在承恩公夫人院里伺候的春昼,扑通一声跪到秦老太君面前,悲痛的哭道:“老太君,我们夫人,我们夫人......殁了!”
“什么?”
得此噩耗,秦老太君张大嘴巴,双眼一翻,往后倒去。
“老太君!”
“老太君!”
“呜呜......”
承恩公府女眷,见老太君晕过去,六神无主的哭起来。
承恩公夫人本来就不大好了,乍然听闻禁军围府,喉咙里“呼噜呼噜”几声,痰迷了心窍,一口气没上来,人直接去了。
许千户皱眉,看刘千户一眼,“时辰不早了,抬走?”
刘千户有些犹豫。
许千户仿佛不经意的说道:“太子殿下自来果断,这开弓没有回头的箭。”
承恩公府过往,仗着太子殿下的势,欺男霸女,纵横京城,然而府中子孙,找不出一个有本事的,于太子殿下而言,除了拖后腿,着实没有其他用处。
今日上官突然有令,押解承恩公府入刑部受审,说不得就是殿下看明白,承恩公府这尾大不掉的情况。
刘千户闻言,挥了挥手,“抬吧,抬吧。”
呜呜咽咽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