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竟能入殿下的眼,真不知殿下是怎么回事?”
承恩公府的秦三夫人,手里端着白瓷薄胎茶盏,有一下没一下拨动茶盖。
“胡说什么!”
承恩公秦老太君,不轻不重地睨了儿媳妇一眼。
这是在秦老太君的盛德院,府里的三个儿媳妇,领着告亲伯母的轶事。
唯有承恩公夫人,先前厥过去一场,眼下还没缓过气,又添了手颤的毛病,晨昏定省全告了病,已经好几日没出现在人前,府里的事务,也暂由秦二夫人接了过去。
秦三夫人扯了扯嘴角,道:“这里都是自家人,咱们不过说些自家话,殿下肯定是圣明的,赖不住那狐狸精有本事啊,把殿下迷的晕头转向,是儿子不要了,外家也不要了。”
秦老太君眼皮垂下来,眼角眉梢透出三分严厉。
秦四夫人道:“听说前儿个,殿下出了宫门后,专门跑去荣恩伯府,替那县主撑腰呢。”
“可不是,听说殿下出来时,天儿都擦黑了,这么大半天的,又孤男寡女......”
这话就十分暧昧了。
虽然点到为止,可越是遮遮掩掩,越让人浮想联翩。
下贱的狐媚玩意儿!
这是承恩公府众夫人心里同时闪过的念头。
秦老太君面色此刻更是阴沉的厉害。
“这世上,什么样的好女人没有,殿下偏偏看重这么个,这么个......”秦四夫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形容苏玉昭,脑海闪过无数个贬低的词,只觉得都不足以,诠释她内心的嫌恶。
大房的小儿媳撇嘴道:“......还不是看那张脸。”
“殿下富有四海,想要什么美人没有?”秦三夫人摇头,“依我看啊,咱们要不干脆,去拜一拜菩萨,这别是被下了咒了吧?”
“三弟妹!”秦二夫人低呵一声,“这话你也敢说,你是不要命了吗?”
什么巫蛊啊,下咒啊的,都是禁忌,事关一国储君,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应过来的秦三夫人,不自在地干咳一声,“是我胡言,是我胡言,我这就是话赶话了......”
其他人见状,打哈哈的转开话题,“要我说,这小地方来的,就是目光短浅,腿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呢,就寻思着往枝头飞了,真是笑死个人了。”
“可不是,我出去一遭啊,全是笑话荣恩伯府的。”
“哦?四弟妹说说,都笑话她们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们就说说,这几十年来,看过谁家闹到衙门去的?谁不是胳膊折了往袖子里塞,偏这荣恩伯府别具一格,侄女状告伯母,哎哟喂,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噗呲噗呲。”旁人有人捂嘴笑,“这算什么,那被告的苏家大夫人啊,不止给自家的爷们下药,隔房的爷们也不放过,那荣恩伯府里,全是不下蛋的鸡了。”
“噗哈哈哈,哎哟,这可真乐死我了。”秦四夫人捧着肚子笑。
其他人跟着笑起来。
荣恩伯府因着苏玉昭,荣升为承恩公府眼中钉,难得见这等热闹,荣恩公府内女眷,都不可抑制地笑起来。
有那脸皮厚的,挤了挤眼睛道,“这公鸡不下蛋,母鸡不下蛋,不是还有两只小鸡么......”
“噗咳咳,你个混不吝的,还不快住嘴!”
秦老太君咳嗽两声,被自己口水呛到。
谁说只有男人会说荤话,这女人们聚在一起,也有那管不住嘴的。
秦老太君原本还在琢磨,要不要以巫蛊之计,让苏玉昭万劫不复,这样能鼓动太子的人留在身边,待她日后有了子嗣,只怕会影响到小殿下地位。
她还没做出决定,先听到
其他人捂嘴笑,有人感叹道:“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当娘的,不是个好的,
突然,有人目光一转,提议道:“你们说,长乐县主这般不懂事,咱们要不要告知宫里的陛下呀。”
这种毫无体面的人,怎堪太子妃之位,怎堪未来的一国之母!
“我觉得可行。”秦三夫人眼睛一亮,“咱们外面这点事,能算得了什么,宫里的才是讳莫如深,难道日后也要闹得天下人尽皆知,皇室的威严往哪里放?”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想的。”秦四夫人附和。
家丑不可外扬,皇家更甚。
“老太君!不好了,老太君!”
老太君身边服侍的珑翠,隔得老远扯着嗓子大喊,提着裙摆踉跄着往房里跑,跑的急了,右脚鞋子掉了,也完全顾不上,一头扎进正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煞白着脸望着各位主子,急声道:
“老太君,出事了,有禁军来了。”
秦二夫人腾地站起身,“大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