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夫人,既是太子隔房的舅母,又是太子的岳母。
因着这层身份,她本该无往不利,可惜接连数次,她却连太子府的大门都没有摸到。
就在前日,她前往太子府,再次被拒之门外,回来就大病了一场,晕了有大半日,可太子府那边,没有半点表示不说,还像是毫不知情一样,反倒是往荣恩伯府送去好些东西。
为着这个,整个承恩公府,不可避免陷入一阵恐慌。
“来人,给我穿衣。”
承恩公夫人咬着牙,想要从床上下来。
春昼赶忙阻拦:“夫人,您病的这样重,咱们、咱们还有良娣娘娘呢,您先好好养好身体,等太子殿下消了气,咱们再使法子让良娣娘娘回来,到时,有良娣娘娘周旋,咱们承恩公府一定会没事的。”
承恩公夫人摇了摇头,坚持要起身去求见太子。
“我就怕,等不到呃!”
春昼拗不过,见夫人心意已决,怕她万一摔着,只能过去搀住她,哪曾想,承恩公夫人刚站起身,下一刻就捂住胸口,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春昼:“???”
春昼直接吓傻了。
被连带着扑去了床上,压在承恩公夫人身上。
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回过神,连滚带爬地从床榻起来,惊慌失措地朝着门外大喊:“啊啊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承恩公夫人心情不好,嫌烦,把屋里的丫鬟全给打发了出去。
被留下照顾她的春昼,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去的。
因为她觉得,夫人那口气,好像没上来
暂且不提承恩公府的混乱,此时外城的一座小院里,气氛也正说不出的凝滞。
这里是祁家。
祁家的当家夫人,正是平襄府吴知府千金,吴云绮。
自被从豫亲王府的庄子拖走,吴云绮就被送进了京兆府,后因污蔑长乐县主,以下犯上,而被杖了十板子,又被丢进大牢关了三日,等被送回来时,人直接是晕过去的。
而等吴云绮转醒,面对的就是夫君的指责。
吴云绮的夫君,本是平襄府举子,后被吴知府看上,把女儿嫁给了他,又运气十分好的,以二甲进士的身份,加上岳父那边疏通,进了户部当值。
对比其他或外放,或还没取官的同僚,他算是十分幸运的了。
可眼见他在户部慢慢熟悉,他这位好夫人就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这位祁大人差点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夫妻两人因着这事,着实吵了一架。
吴云绮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只是想报当日之仇,她有什么错?
她也没有输,她只是没有那姓苏的好命罢了!
眼见妻子死不悔改,祁大人怒不可遏,将人好一顿训斥,怨她不知轻重,得罪了太子,害自己在户部被人排挤,被人取笑针对,他的仕途全是被她给毁了!
吴云绮也不是被吓大的,当即尖声反驳起来,“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只知道怪我,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你要是有本事,我会被人欺负成这样么,你自己没本事,你凭什么怪我!凭什么!!!”
这话无异于戳人肺管子。
夫妻两个大吵起来,谁也不让着谁,最后,祁大人甩着袖子去了妾室的屋子。
从这日后,祁家的男主子,再没进过女主子的房。
而正屋里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压抑。
吴云绮趴在床上。
因挨了十板子的缘故,她后背一直隐隐作疼,白天黑夜都只能面朝下趴着。
丫鬟燕儿端着药碗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圆凳上,看着闭目忍痛的夫人,小声说道:“夫人,药好了。”
吴云绮睁开眼睛,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向进来的燕儿,问她:“夫君呢?”
燕儿眼神飘忽。
吴云绮眼神一厉,顾不得背上的痛,双手撑着抬起头来,厉声质问:“你给我说,他是不是又去了那小贱人的房里!”
燕儿瑟缩了一下,在夫人吃人的眼神里,老实地点一下脑袋。
“好啊,好啊!”吴云绮气急败坏,一手掀翻凳子上的药碗。
药汁不可避免溅到手上,烫的她眉目一竖,怒骂道:“什么东西都敢欺负我,给我砸了,把它给我砸了,砸了!!!”
“夫人,您消消气,消消气,奴婢这就砸,这就砸。”
说着,燕儿捡起滚落的碗,使劲朝着地上摔去。
连日来的经验告诉她,别去惹发疯的夫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不然,挨打的就会是自己了。
“砰!”的一声闷响。
白瓷的莲花碗,碎成三四块的样子。
怒气过后,吴云绮无力地倒回床上。
燕儿小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