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添福面露犹豫,小声道:“奴婢听苏姑娘身边的银桃姑娘提了一嘴,说这位神医是那位苏家大夫人的人,苏姑娘都是隐瞒了身份,偷偷过去瞧病的。”
陆元枢屈指点着坐榻,目光透着漫不经心,道:“派人过去,将人带来京城。”
陶荣点头,把这件事记下。
旋即,又见殿下微敛着眼,像是有些意兴阑珊,陶荣正要挥手,让添福退下,就听上首开口问道,嗓音低沉而暗哑,“她......近来可好?”
一听这话,添福暗暗松口气,还好,还好,他除送贺礼外,还特意向拾珠她们,问了问苏姑娘的近况。
这不,眼下果然用到了。
登时,添福不慌不忙地开口,将苏玉昭身边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包括但不仅限于:祛除体内奇毒,抓住顾氏把柄,以及怎么替苏景言做主,逼迫苏家做出取舍......
最后他道:“对了,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殿下给苏姑娘的推荐信,让苏家大房的人给哄骗了去,倒让苏家那位大公子,进到了邬山书院。。”
“什么?”陶荣大惊。
这苏家大房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吧,连殿下的推荐信,都敢偷天换日?
添福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道:“因着这事,苏姑娘的兄长,倒像是清明了些。”
听说现在总算分得清,谁是里谁是外了。
陶荣没发表意见,抬头向殿下看去,犹豫地道:“殿下,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咱们要不要向邬山书院递句话?”
陆元枢眸光微深,他一袭明黄的太子服,腰束金玉大带,前后绣四爪蟒袍,显得正统而威仪,马车内淡黄的烛光,在他高挺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线打上一层阴影,越发显得深沉内敛。
他道:“她是什么意思?”
添福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回道:“奴婢瞧银桃姑娘,在说起这件事时,愤怒之余,又带着些跃跃欲试,奴婢猜想,许是苏姑娘那边,已经有了主意。”
陆元枢淡淡“唔”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浑厚而稳重,“既如此,便就再等等。”
话音落,他又似是有些不放心,对陶荣道:“你让人盯着些,莫让旁人冲撞到她。”
陶荣欣然应承,反正有他们殿下在,苏姑娘闹得再大,也不过是殿下一两句话的事。
......
无独有偶,回到新院落的苏玉昭,也正和身边的丫鬟,说起邬山书院推荐信的事。
朦胧的月亮高悬天幕,热闹一日的荣恩伯府,终于恢复昔日宁静,夜风吹拂着院里的梅树,带来一阵阵清香。
得亏襄阳伯府的扩建,才让苏府两房,外加暂居的顾家人,堪堪住了下来。
其中,东边的跨院,由二房的人住,西边的跨院,则让顾家人住着,老夫人住在后院,而苏明嵘,他是苏家家主,自然带着大房的人住在正院,再加上各自的奴婢,虽不到人挤人的程度,那也是住的满满当当。
至于许家的人,在到达京城后,就和苏家分开了。
要不然,他们若与顾家一样,厚着脸皮住下来,那还真没空的屋子。
苏玉昭住的院子,并没有挂上名字,同样在东跨院靠后的位置,离老夫人住的院子,倒是不远,穿过一条夹道,过一扇黑色小门,对面就是后院的位置。
天色暗下来后,各房陆续点上灯火,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归置着带来的东西。
拾珠领着银桃丹桂,把姑娘惯用的物件拿进房间,翠薇则带着三四人,将房间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又特地开了窗,通了通风。
等一切弄好,时辰已不早,旁边的人家早已陷入深眠。
苏玉昭蹬了鞋子,懒洋洋地蜷在床榻,嘴里含着一颗梅子,是腌渍的,酸甜口味,吃着十分上口。
拾珠灌来汤婆子,塞进床尾的被子里,她们初上京,自然没来得及准备炭火,眼下也就只能暂时靠热水取暖。
见姑娘被梅子酸得直眯眼睛,拾珠笑着道:“姑娘爱吃这个,明日再让银桃,去那位四嫂子那里讨些来。”
这腌渍梅子,是本家六房的一位嫂子送来的,说是苏家人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没什么胃口,故而送来这腌渍梅子,给她们换换口味。
苏玉昭吃了一颗,觉得很是不错,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小碟子。
苏玉昭摇摇头,含着梅子道:“这梅子个大,又酸酸甜甜,里面应是放了蜜,那位四嫂子,我见她衣着朴素,恐怕家里也没多少留存的了,倒是不好再让她劳神。”
拾珠闻言,也就没说再去讨要的话,见银桃端来热水,便伺候着姑娘洗脸洗漱。
苏玉昭将手放入热水中,舒服地吐出一口气,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刚刚听下面的人说,苏景程回来了?”
“可不是,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