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在离京前,在京城是有住所的,就在桑子巷的后街,祖传下来的一座二进的宅院。
因是祖传的,另则当时老夫人觉得,她儿子还有回京的一日,因此在阖家离京时,便没有给卖出去,而是托相熟的人家照看一二。
二十几年过去,即便看顾得再仔细,没人居住的房屋,也难免杂草丛生,显得斑驳破旧,不能住人。
但等苏府一行人,来到原本的屋子前时,脸上惊讶的表情几乎遮掩不住。
尤其是在这里住过的老夫人母子三人。
只见,原本两进的宅院,左右各扩建出了一座跨院,后面还添了一座院子,以及一座带池子的花园,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样不缺,虽不比常州府苏家宽阔,但京城居大不易,有这样一座宅子,已经是极好的了。
苏家举家上京,自然有提前派管事,到京城购置居住的房屋。
但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直没能寻到如意的,不是太过狭窄,就是临近外城,要不就是在平民百姓居多的北城。
收到管事的回信,苏家都打算先到客栈住下了。
万没想到,襄阳伯府会卖她们一个好,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夫人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宅院,对着襄阳伯府的管事感激道:“真是多谢你家老夫人费心了,原本我还在为难,京城的宅子不好买呢。”
又关心问道:“数年未见,你家老夫人身体可好?我一直随儿子在外,也不能去看望她。”
管事自然说好,又代襄阳伯府的老夫人,问老夫人的好,而后请苏家众人进门,不时指向新添置的物件,关切地询问两句,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可以再让人来改动,端的是仔细周到。
又道:“这里终究是小了些,我们伯爷还准备了另一座院子,诸位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先搬到那边去,都是一家人,住得近些,平日往来也便利。”
苏玉昭听着微微挑眉,她记得前世时,襄阳伯府对苏家,好像没这样看重吧?
又是修整房屋,又是另置宅院,要说别无所求,她都不相信。
苏明嵘眼眸微闪,看向满脸恭敬的管事,笑着道:“劳伯爷费心,只是这里到底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们难得回来,倒不好弃之不用。”
见儿子出言婉拒,老夫人略有遗憾。
她觉得,襄阳伯府此举,意在拉近两家关系,她们直接拒绝,倒显得一着翻身,就看不起人了似的。
不过现在刚回京,众人都在兴头上,她也不好多说,只能暂且按下不表,专心打量起这座不同于记忆中的院子。
马车停在门外,随行的护卫小厮,或搬或抬,将卸下来的箱笼,依次搬进府里。
周围的人家听到动静,纷纷探出脑袋来,好奇地朝这面张望。
荣恩伯府的匾额,已经挂到正门上。
黑底烫金的匾额,将原本有些低矮的屋脊,都衬得威严肃穆起来。
不多时,这一片住着的人家,纷纷上门送来贺礼。
说起来,这片住着的,多是襄阳伯府的旁支,与苏家也是实打实的亲戚。
再见到这些故人,老夫人一整个扬眉吐气,偏面上又做谦虚淡泊模样,看得人十分不适。
随后,苏明嵘的同僚,襄阳伯府的人,以及与苏家相熟的人家,都送了贺礼过来,清冷了二十年的苏家老宅,一时间热闹得不行,等东宫的内侍出现,更是将这场热闹推到高潮。
......
陆元枢从皇宫出来时,天空落下最后一丝余晖。
金盖辎车驷马并驾,踏在皇宫铺就的五彩花斑石上,前有虎贲卫开道,两侧伴数十内侍,垂首敛息,脚步轻盈,瞧着人不少,却连一丝咳嗽也无,只有森严的气息汹涌扑来。
马车在半道停下,接着有人进入马车,下一刻,马车缓缓启动。
陶荣看了眼闭目养神的主子,冲进来的添福点点头。
添福见状,忙放低了嗓音,说道:“启禀殿下,贺礼已经送过去,苏姑娘让奴婢,代她向您道谢。”
上首的人没有说话,像是睡熟了过去。
过了好半响,就在添福以为,等不到后续时,陆元枢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一片清明,又像是氤着一汪深潭。
浩瀚如渊,深不可测。
添福忙低下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脚下铺着的绒毯。
陶荣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问添福,“你见到了苏姑娘,她身体如何?这寒冬腊月的赶路,怕是不容易呢。”
添福回道:“奴婢瞧着,苏姑娘气色挺好的,对了,听苏姑娘的奴婢说,苏姑娘身上的毒,已经都解了,陈太医也回京了,许是这两日,便会来拜见殿下。”
陈太医本就打算回京,正好苏家也要上京,就结伴一起上路了。
到达京城后,行过了外城,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