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仪心口一动,抬眸向母亲看去。
顾氏含糊道:“你四妹妹,也快及笄了......”
听到自己被提起,苏玉珠先是一愣,接着白瓷般的小脸一红,搅着手指尽显躲闪娇羞。
苏玉仪一时哑然,半响,轻声提醒道:“娘,那位陆公子,出身豫亲王府......”
“大姐!”苏玉珠嘟嘴。
豫亲王府怎么了?大姐都能嫁进武安侯府,她为何就不能嫁进豫亲王府?
那位陆公子,她随姐姐出去时,曾见到过一面,剑眉星目,俊逸不凡,笑起来的时候,爽朗自信,熠熠生辉,而且,她觉得,陆公子对她,也是有好感的。
要不然,怎么会对着她,笑得那般好看。
顾氏轻咳一声,说道:“你们年纪相仿,不过是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其他的事情,就看缘分了。”
“娘说的是。”苏玉珠甜甜一笑,扑进顾氏的怀里,而后看向苏玉仪,半是有意半是无辜地说:“哼!大姐要是不帮我,肯定就是怕我,以后比你嫁得好,是也不是?”
“别胡说!”顾氏眉眼一沉,拍了拍小女儿的脸。
她是做母亲的,自然不愿看到,下面的儿女们,因一些事情,生出芥蒂来。
苏玉珠哼唧两声,嘟囔道:“大姐上次,拉我替她挡灾,我差点都没命了,她帮一帮我,怎么了?”
这说得是之前,苏玉仪惊慌之下,推苏玉珠出来,替她挡袖炉的事。
虽然在事后,经由顾氏转圜,两姐妹好像重归于好,面对苏玉昭时,也是一致排外,但看苏玉珠,时不时提起这事,就知她心里,还没过去呢。
而对苏玉仪,这件事情,让她面对妹妹时,难免心虚气弱,更是她完美名声破损的罪魁祸首!
就连顾氏,也没忍住暗示道:“阿仪,你们是亲姐妹,不论谁嫁的好,都要相互扶持,这样才能走得长远。”
苏玉仪闻言,暗自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我会找机会,让四妹与陆公子,多相处相处。”
苏玉珠满意了,扬眉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苏玉仪抿了抿唇,袖子里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攥了起来。
......
昭华院里,姐妹二人暗自较量时,苏玉昭刚从被子里钻出来。
倒是可惜,她没有千里眼,没能亲眼瞧见,姐妹二人渐生龃龉的一幕,不然,指定得乐得大笑三声。
此时,她正由拾珠服侍着洗漱,待用过早膳,就懒洋洋地躺去榻上。
虽说昨晚,已经做下决定,要寻那位褚神医看病,但考虑到她刚回府,这时候全府人的眼睛,恐怕都盯着逍遥院,一番思索衡量过后,便打算先按兵不动,等没人注意时,再悄悄出府。
拾珠端着木盘进来,说道:“姑娘,奴婢让厨房,炖了银耳雪梨,您尝尝。”
说着,将羹盏放到矮桌,再将半开的窗扇推开,让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余光瞥过半闭着眼睛,不想动弹地姑娘,疑惑地问道:“奴婢怎么觉得,姑娘这出去一趟,倒是更没精神了。”
苏玉昭眉眼一怔,接着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方,声音又轻又缓:“昨儿坐了一日的船,有些累了。”
“那奴婢给姑娘您按按?”
拾珠擦了擦手,卷起袖子,扶着苏玉昭坐起身,给她按压肩膀后背。
浅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到苏玉昭脸上,将她嫩白的小脸,打上一缕柔和的光晕。
拾珠手上一边动作,一边慢慢垂下眼睛,轻声地问:“......姑娘这几日出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拾珠就感觉手下的肩膀紧绷了一瞬,下一刻,就听到她们姑娘,故作自然的声音:“嗯?为何这样问?”
拾珠看过去一眼,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姑娘白皙的侧脸,以及卷长的羽睫。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奴婢就是觉得,姑娘像是有心事。”
这话让苏玉昭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目光望向窗外,不同于平襄府的阴沉,常州府的天气,好得出奇,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窗台外,两盆金盏菊恣意绽放,金灿灿的,刺得人快要睁不开眼。
房内一时安静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不知过去多久,有婆子进来传话,说是外面有人,送来一车的东西,说是二姑娘买的。
略带殷勤的嗓音,打破室内沉默。
苏玉昭回过神来,暗中吐出一口浊气,自然地掩过刚才的话题,转而吩咐拾珠,让她带人出去,把东西都给拿回来。
这一车东西,自是她在平襄府买的,有平襄府的特产,也有各类小玩意儿,昨日随她一道回来的。
就是东西有些多,加上昨儿个,天色已晚,凭她和青杏翠薇三人,根本拎不回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