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陶婆子叹口气,“没过两三日,就落水溺死了。”
自那以后,府里再没人敢提起,大夫人嫁妆的事情。
苏玉昭冷冷地笑,她就知道,以顾氏的心狠手辣,怎么会放过嘲笑她的人。
“既如此,大老爷和老夫人,为何会看中大夫人呢?”秦嬷嬷困惑地问道。
在林家时,她曾听老夫人提到过,府里这位大夫人,户籍上虽是良民,但却是犯官之后。
大老爷贵为一地县令,想娶更好的姑娘,那也是比比皆是。
陶婆子沉眉思索,缓缓说道:“老奴倒是曾听说,大夫人是大老爷,在来上任的途中,意外碰到救下来的,似乎是大夫人的哥哥,想要将她抵给放债的人。”
“这么说,又是一见钟情的戏码?”
说到一见钟情四个字,苏玉昭脸上的表情,顿时十分的玩味。
倒是陶婆子,抓住这个“又”字,心里暗自思索开,难不成还有谁,也闹出过一见钟情的事?
她小心地抬起一点眼睛,却见二姑娘微垂着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陶婆子收回目光,斟酌了一下字句,开口道:“是不是一见钟情,老奴不敢确定,不过当时,在老奴被卖进苏府前,大夫人就已暂居苏府,后面是由老夫人做主,向顾家透出口风,请了媒人上顾家,把两人的亲事定下来的。”
这话就说的有意思了,再想想苏玉仪的作风,只能是不愧是嫡亲的母女。
苏玉昭把玩着手中茶盏,目光落向陶婆子,问她:“我母亲和大夫人,她们的关系好吗?”
“这......”陶婆子微愣,细细回忆一番,温声说道:“老奴那时候,未在两位夫人院里伺候,但府里面,并未有传出说,两位夫人不和的消息,尤其是后面两年,大夫人每逢身体不适,都会请二夫人,帮着管理中馈呢。”
能分出管家权,可见两人的关系,应当是不错的。
难不成,二姑娘是怀疑,二夫人的逝世,与大夫人有关?
这个想法一冒出,陶婆子顿觉后背一凉,心里重重咯噔一声。
紧接着,她用力甩了甩头,欲把这惊世骇俗的念头,狠狠甩到九霄云外。
二夫人出事后,县衙的官差衙役,就去仔细勘察过,也抓住犯事的山匪,被山匪劫掠过的人,并不止二夫人一位,只能说是二夫人,运道不好撞上他们。
看出陶婆子眼底的怀疑,苏玉昭轻轻一笑,缓和气氛道:“嬷嬷也知道,我甫一回府,眼前一抹黑,什么忌讳呀,避讳呀的,都是一问三不知,这不,就把大夫人,给得罪了。”
听见对面的解释,陶婆子暗松口气,她打算攀附二姑娘不假,可却并不想牵扯进,那些深不见底的漩涡,一着不慎,被啃得骨头也不剩。
“姑娘安心,咱们大夫人呀,最是重脸面的,您是晚辈,她不好和您计较的。”
“真的吗?那老夫人呢,她性情如何?”苏玉昭接着问,“你也知道,我刚刚回来,对苏府的情况,正是一头雾水呢,我也找不到,能说话的人,正好你来了,不妨与我说说。”
“诶,姑娘想问什么,奴婢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陶婆子端正坐姿,介绍起老夫人来。
“要说老夫人,惯来是和善的,也不多为难人,只是一点,老夫人极重孝道,对姑娘们的要求,就是温良恭俭让,姑娘只要不出错,老夫人是极好相处的。”
苏玉昭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嘴里说道:“多谢嬷嬷提点,听你这般一说,我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能落回肚里了。”
说着,又询问起二夫人来。
陶婆子露出笑来:“咱们这位二夫人,是万事不管的性子,只日日奉承老夫人。”
苏玉昭白玉纤指,轻轻摩挲茶盏,半带轻笑地说:“既是万事不管,合该越过越年轻,怎的我瞧着,她年岁看起来,倒与大夫人相差不大?”
她眉目隐有疑惑,又仿佛无意般问道:“难不成大夫人手中,有保养身体的妙方?”
陶婆子一愣,脑中下意识浮现出,两道不同的身影,明艳风情的大夫人,暮气沉沉的二夫人,二姑娘不提,她此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苏玉昭轻声催促:“嬷嬷也不知吗?”
“姑娘见谅,倘若真有这等妙方,也不是老奴能接触的。”陶婆子苦笑地说。
她连大夫人的院落,都很难进得去,何况知晓这等秘事。
“你说的也是。”苏玉昭轻叹口气,看起来有些失望,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重新振奋起精神,“那嬷嬷可知,大夫人的身边,可有厉害的医者,替她保养身体。”
“我也不是眼馋,她手里的妙方,只是你也知道,我自小养在外祖母跟前,外祖母年龄大了,身体总也不好,我即便回到苏府,也难免难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