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几个乌金荡的土匪,和二东成一样,手里拿着枪,做好随时扣动扳机的准备。
尽管雨水从他们头上的斗笠、身上的蓑衣不断地滚落下来,总有人时不时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脸上抹一把雨水,继续全神贯注地注视芦苇滩的每一个方向的动静。包括脚下从泥土里钻出来的蚂蟥、青蛙、蟾蜍。
那些被雨水从洞穴中冲刷出来的蜈蚣、蝎子、蚯蚓、黄鳝等等,全部出动。
像黄鳝和水蛇一类的水性动物,来了雨水对它们来说,如鱼得水。
可是,对蜈蚣、蝎子和蚯蚓来说,一场大雨即是一场劈天盖地的屠杀。因为,它们的生活习性即是在芦苇滩潮湿的土壤里打窟筑巢,生生不息地繁衍。倾盆而倒的一场天灾大雨,对这些不习水性的小动物来说,无外乎一场平均裸杀。
一只水蛭爬到二东成腿上,土匪们脚上穿着草鞋,穿的都是大裤衩,一双腿站在齐脚踝深的积水里,蚂蟥慢慢地爬到二东成的小腿部位,它埋下头,已经拱进去一半的身体。“二哥,你的小腿有蚂蟥,一只老大的蚂蟥......”
二东成被提醒,他低头一看,我滴个乖乖弄得咚,那水蛭已经吸饱血液,肿得像个小皮球。幸亏,蚂蟥吃得过饱,无法将笨重的身体拱进二东成的肌肤里。要不然,这只蚂蟥恐怕早就进入二东成的肉身。
蚂蟥这东西它咬人为什么不感觉到疼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因为蚂蟥的吐液里含有一种致人昏迷的麻醉剂,人工合成的麻沸散,即是以蚂蟥为原料精心配制而成。
至于蚯蚓,平时拱在土壤里,被大雨浸泡,它们为了求生,不得不四处逃窜。怎奈,自己身体笨重,行动缓慢,即是拼尽洪荒之力,拿出吃奶力气,也不会爬出去几米远。
饲养的鸡鸭鹅见到蚯蚓,那倒是一道美餐。俗称地龙的蚯蚓,有着一定性的医药作用。原来不被人发现,现在才有人知道蚯蚓身上含有高蛋白质。但乌金荡土匪从来不以蚯蚓为食,尽管他营养丰富,在人们心目中它就是个钻泥土的爬虫。
芦苇滩动植物千奇百怪,大田螺拳头那么大。
一个人捡拾一天,你背后的背篓绝对背不动。没个两三百斤,也有百儿八十斤。大田螺肉质鲜美,嚼劲十足,回味无穷。河蚌,在乌金荡也是特色。大夏天,你潜入乌金荡的芦苇滩,用手在河滩上挨着摸去,不出一炷香功夫,包你摸到一大桶河蚌。
用田螺炒韭菜,用河蚌烧汤,上面放点小葱花,我去,那才叫个人间美味。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在芦苇滩,就得习惯于芦苇滩上的生活。没有粮食,只要人勤快,在乌金荡的芦苇滩,你一样能活出个人样。去芦苇丛中采蘑菇,在在野鸭野鸡候鸟的窝里掏几只它们下的蛋,烧个野蘑菇和野鸭蛋汤,那真的是世外桃源,天堂生活。
当然,危险无处不在!
“咪咪咪......”
一道闪电,划破阴雨绵绵的夜空。随之而来的事“嘎巴”一阵响雷。二东成和其他人同时听到芦苇滩饲养的小山羊的叫声,随即,二东成大喊一声:“不好,赶快去羊圈,快!”
一条大蟒蛇,正在将一只小山羊卷缩在自己的铜盆口粗细的身躯下,张开大口,已经咬住小山羊的头。
假如,二东成带的人迟来一袋烟功夫,大蟒蛇肯定将小山羊活生生的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然后,扬长而去。像这样分量的一条大蟒蛇少说得了五六百斤重,它一次吃饱的食量,不用说一只小山羊,四五只小山羊一次性杯吃完,亦或能撑得起大蟒蛇肚皮。
“开火,快,一起开火。”
二东成也管不了那么多,举起长枪,对准大蟒蛇的脑袋就是“啪”的一枪,其他人等,“啪啪啪”一个个朝着大蟒蛇身上打过去。都说大蛇打在七寸上,二东成和土匪都知道。只是天黑,泼风泼雨,手里提着灯笼摇晃得厉害。
不是土匪准线不好,而是目标模糊,夜晚无法瞄准七寸去打。
“打!”
四个人,四杆枪,打得都是大概打在大蟒蛇身上。可能是因为大蟒蛇被他们打疼了,丢下小山羊,掉过头张大嘴巴,从芦苇滩串向二东成,吓得四个人连连后退。“别跑,用刀,快用刀......”
都以为拿枪打方便,岁月没想到拿大刀来砍蛇更为方便。
说时迟那时快,大蟒蛇在芦苇滩游行的速度,超过人的两条腿奔跑的速度。二东成走在最后一个,一下子被大蟒蛇尾巴卷起,紧跟着,大蟒蛇来个就地卷曲,将二东成从头到脚缩在身躯中间。
万分危急!
“打枪没有用,弟兄们,快,快拿刀,拿......刀......砍啦!”
二东成用劲已经被大蟒蛇身躯逐渐收紧而几乎说不出话来,剩下的土匪在自己身上没找到大